洽谈非常顺利。
陈诚见到乔柯本人后,对她连连称赞,直呼乔柯就是这档节目的天选之人,有特长、有才艺、性格大方、形象一流。
更主要的是,有噱头——曾经的顶流为何突然淡出大众视野?时隔两年又将如何重出江湖?
有了这些话题,只需稍加炒作,就不愁他的节目没有流量。
陶玉薇见陈诚对乔柯如此满意,自然在谈价格的时候狠狠抬了一把,没想到陈诚居然一口答应,陶玉薇扼腕叹息:应该再开高一点的……
走出陈诚办公室,陶玉薇的态度来了个原地180°大转弯,她掬着笑说:“柯柯啊,今后有陈导罩着你,薇姐就再也不用替你发愁了。”
乔柯浅笑:“我不需要谁罩着。”后半句“你也从没替我发过愁”被咽进了肚子。
回到停车场,刚刚在车内坐定,路星辰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柯柯,还在忙吗?”
“不忙,刚跟陈导谈完,双方都比较满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路星辰笑道。
乔柯却笑不出来,“星辰,说真的,陈导是不是看你的面子才……”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啊!”路星辰连声否认,“我只是举荐了一下,至于他最后选不选你,完全由他自己做决定。”
见乔柯沉默不语,路星辰续道:“柯柯,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么大话语权。而且,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记住,任何场合,你都可以凭实力说话,而不是靠关系。”
乔柯心下一震,该死,被路星辰这番煽情的话感动到了。
她对着电话会心一笑,“谢谢你,星辰。”
“别这么说呀,”路星辰有点不好意思,“说谢谢就……就太界外了,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嘛!”
“嗯,好兄弟,不言谢。”
路星辰在电话另一端露出酸涩的笑,只有“好兄弟”这个关系乔柯才不会反驳,但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自己最爱的人、未来的妻。
接下来的两周,乔柯在家狠狠宅了十几天,一想到很快就要告别这种成天“赋闲在家”的好日子,乔柯不禁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活儿干了,而且是个周期不短的大活儿。
忧的是,节目录制地点在外省的天心市,乔柯面临着与暮迟的短暂分别。经过百来天的朝夕相处,乔柯不得不承认已经习惯并爱上了这种有暮迟陪伴的感觉。
再过一天就要乘机前往天心市了,乔柯吃过早餐,便愁容满面地回房间收拾行李,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暮迟说呢,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因为分别而满腹愁肠?
其实,暮迟早在一周前就已然察觉出乔柯的异样,而今天尤为明显。他收拾完餐具,便走上二楼敲响了乔柯的房门。
咚咚咚……
乔柯一惊,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合上并推到墙角,又把摊了一床的衣服胡乱塞进衣柜,然后才慌里慌张地开了门。
暮迟走进卧室,一眼便看见墙角的行李箱和夹在拉链缝里的袜子,于是问道:“姐姐要出远门?”
“啊……嗯……”乔柯短暂犹豫了一下,想到总归是瞒不了两天了,干脆实话实说:“是,我要出差了,去天心市录节目。”
暮迟眼神一亮,“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你看起来闷闷不乐?”
“我没有啊,没有,”乔柯用玩笑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姐很快就要东山再起了!哈哈~”
“去多久?”
“从首秀到总决赛,整个录制周期是四个月。但这档节目是淘汰赛制的,如果前几轮被淘汰了,那应该很快就回家了。”
“那姐姐要与我分开四个月?”
“不一定的!”乔柯笑道,“我说不定第一轮就被淘汰了,那不是一两个礼拜就回来了吗?”
“不,凭姐姐的唱功和实力,肯定要进总决赛的。”
乔柯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你又没听过我唱歌?哪里知道我的唱功好不好?”
她想到了零点酒吧的事,已经被压下的怀疑又再次涌上心头,莫非他真的去了?
“我听过啊,网络上很多姐姐以前唱歌的视频。”
乔柯的眼神暗淡下来,“哦,原来如此……那不一样,现场和视频不一样。”
暮迟心道:是不一样,若非亲临现场,又怎会知道一个真正的实力歌手,站上舞台之后会闪闪发光。
各怀心事的两人相继陷入沉默。乔柯索性拉过行李箱,继续收拾衣物。
“姐姐,我能陪你一起去吗?”
乔柯叠衣服的手顿住,一起去?她还从来没这么设想过。暮迟是狼人,所以她总是默认他应该躲在家里避免见人,但是,不论他是人形还是狼形,除了帅得有点醒目之外,哪里见不得人了?
“你是说,你也去天心市?”乔柯转过身问。
“嗯!”暮迟用力点点头,“姐姐去多久,我就在那边呆多久,好不好?”
乔柯眸光闪烁,又欣喜又迟疑。
“姐姐,我不想跟你分开,四个月不能见面我可受不了。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工作,我会在你休息的时候偷偷混进去见你,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吃住,我在天心刚好有房子。”
“啊?”乔柯大为震惊,“你在天心,有房子?”
暮迟眨着无辜的狗狗眼,“对啊。”
“可是你当初明明说,你没有固定住所!”
“没错啊,我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呆很久,因为我在天心有十三套房,在上海有十五套房,在深圳有十六套房,在京海有二十八套房,在……”
“等等!”乔柯竖起手掌止住了暮迟“豪无人性”的炫富发言,“你是……富二代?”
暮迟捏住乔柯的手掌,笑眯眯地说:“我是富一代,你别忘了,我年近五百高龄了,怎么说也会有点积蓄吧?”
乔柯红着脸抽回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把大灰狼错认成小土狗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把土豪当成流浪汉收留了几个月才是最可笑的!
乔柯只觉善良的小心肝儿又受到了重创,暮迟这小子,成天撒娇卖萌装可怜,以此骗取她的同情心,结果自己才是应该被同情的那一个!这家伙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暮迟知道乔柯在恼什么,不疾不徐地为自己辩白:“姐姐,别生气了,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对话,我只说自己没有工作、没有固定住所,然后你就把我当流浪狗收养了,姐姐你倒是说,我哪一句话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