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陷入短暂的骚乱,但很快便有人打开手机照明,四处里亮起莹莹灯光,竟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乔柯清了清嗓子,试着询问台下观众:“你们还想继续听我唱歌吗?”
“想!”“想!”“继续唱!”人们正在兴头上,对突然中断的演唱都感到意犹未尽,纷纷大声附和。
乔柯心中情绪翻涌,眸光在灯光的映照下流转闪烁,风情万种。
“那我给大家清唱一首我自己最新创作的歌曲好不好?”
“好!”“好!”众人纷纷叫好。
清唱是最能检验歌手真实水平的方式。没有了混响,没有了功放,到底有几分实力,丢掉麦克风一唱就见了分晓。
一直候在不远处的李思萌抱着一把民谣吉他跑到乔柯身边,乔柯接过吉他,索性走到舞台边缘席地而坐,双腿交叠,瓷白纤细的小腿随意地悬在空中。
她低头拨弄了几下琴弦,轻盈慵懒的旋律响起,一串串浪漫的音符在她指尖栩栩跳跃,随着她的轻声吟唱而翩跹起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就在所有人都陶醉其中时,舞台一角的座位上,阿娇正恶狠狠地盯着乔柯。她今晚本想靠着出卖色相攀龙附凤,谁知竟被这个多管闲事的乔柯搅黄了。
此刻,坐在阿娇身侧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乔柯,一脸被勾了魂的痴傻模样,阿娇早已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这时,舞池后方忽然传来几声气球爆裂与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这样的情况在酒吧中习以为常,本不至于引起众人注意,只不过全场都在安静聆听乔柯的演唱,这样的几声巨响就显得尤为突兀。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爆裂声传来的方向,阿娇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的空隙,抓起面前的烟灰缸便往乔柯的后脑勺掷去。
烟灰缸夹着一阵劲风朝乔柯飞去,沉浸在音乐中的人对危险的逼近浑然未觉,暮迟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如闪电般掠向舞台,轻而易举地伸手截下烟灰缸,又反手将它掷回来时的方向,再迅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所有的动作皆在眨眼之间,在昏暗中根本无人看清。
阿娇面前的扎啤桶应声碎裂,啤酒飞溅,落了阿娇满头满脸。她惊声尖叫,像见鬼一样盯着去而复返、最终滚落在脚边的烟灰缸。
意外频发,乔柯不得不停止了演唱,眼神焦灼地扫向观众席,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就在刚才仿佛有一股小型飓风从她身边刮过,那感觉与暮迟扑倒她母亲梁琼英时一模一样。难道暮迟来了?他在哪儿?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朝舞台边缘的乔柯走来,她心中一喜,是暮迟?
待来人走近,她才看清是路星辰。
路星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乔柯单薄的演出服上,关切地问:“柯柯,没吓着你吧?”
乔柯眸中难掩失落,勉强扯出微笑:“没有,我没事。”
路星辰:“走吧?我送你回去。”
乔柯:“我今天是带着工作任务来的,说走就走不太合适吧?”其实她已经唱了六首歌了,算是超额完成了工作任务。
路星辰:“不用担心,我已经跟王黎晟打过招呼了,他对你的演唱赞不绝口,还说要为今晚的表演支付双倍报酬。”
乔柯却不见高兴,心中还惦记着刚才的感受,越想越觉得就是暮迟没错,但是他此刻在哪儿呢?
李思萌跑了过来,满脸笑意地说:“柯柯姐,薇姐刚来电话说,客户已经给她打电话致谢了,说客户十分满意,还说要双倍支付报酬以示感谢呢!诶?柯柯姐……你不开心吗?”
乔柯敷衍地笑了笑,“开心。”
“走吧。”路星辰隔着西服扶着乔柯往外走去。
乔柯不甘心地向酒吧内回望了一眼,依旧没有暮迟的踪影。
其实,暮迟在看见路星辰的那一刻,便提前离开了酒吧。今晚本是担心这个笨女人的安危才勉为其难地出门走了一趟,既然还有个保镖,他就不必操心了。
加之……他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乔柯在舞台上是什么样子。
暮迟回家换上休闲服,又瞬间变回了大男孩的乖巧模样。
手机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乔柯发短信说,“路星辰非要来家里做客,你……懂的吧?”
暮迟本想给乔柯做点宵夜的,突然就毫无心情了,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三更半夜带男人回家,你自己看看这合适吗?”
正生着闷气,大门发出轻响,暮迟知道是有人回来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变换身形。
“木头!”人还没进门,就听见路星辰大声喊着,“木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暮迟拉着他的狼连,坐在地毯上无动于衷,用冷漠表达不满。
乔柯偷瞄了一眼,便知暮迟准时不高兴了,讨好地俯身挠他,哪知他猛地站起身,呲溜一下蹿上了沙发。
路星辰抖着大袋子来到暮迟身边,又把大袋子里的东西逐一摆在暮迟面前:“木头你看,进口狗粮,肉干零食,飞盘,玩具,还有你的新衣服!你喜不喜欢?”
暮迟递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大傻子。
路星辰浑然未觉,一边把价格不菲的进口狗粮倒入盘子,一边说着:“爸爸妈妈今天有事,回来晚了,把你饿坏了,不好意思啦!”
爸爸妈妈?!暮迟双目中迸射出危险的寒光。
乔柯也听不下去了,“什么爸爸妈妈!别胡说八道行吗?”随即又讨好地看向暮迟,“别听他乱说,啊~”
路星辰毫不介意:“你饲养了木头,自然你是他妈妈咯。我跟他有缘,认他做干儿子还不行吗?”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乔柯是妈,自己是爸,那二人岂不就是……?嘿嘿嘿嘿……
路星辰朝暮迟招招手,“来,木头,尝尝爸爸给你买的好吃的。”
暮迟眼中就差没喷出火来,木头长木头短的他已经很窝火了,这下还自称爸爸!
“你大爷的,我当你曾曾曾曾曾祖父都绰绰有余好吗?”暮迟在心里暗骂。
他压着怒火,纵身一跃落在盛满狗粮的盘子面前,前腿一飞踢翻了盘子,狗粮“哗啦啦”洒了一地。
然后在路星辰与乔柯的面面相觑中,昂首阔步地朝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