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枪的声音低沉,和其它枪械的声音比起来是好听许多的,但在对面的叛军耳朵里,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子弹倾泻在冰层制成的掩体上,叛军们颤抖着身躯,在这么猛的火力下,他们连还击都是奢侈。
叛军首领苦笑着,没想到早上刚和老婆孩子打完招呼,晚上就回不去了。
冰层被子弹打成碎屑,叛军们闭上眼睛,肉体被贯穿的痛楚没有传来,反而听见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叛军睁开眼,只见洁白的冰面上反射着刺眼的白色光芒,一位身穿红黑色制服的男人正如同一柄利剑般站立在自己面前,那足以击碎掩体,仿佛能毁灭一切的子弹在男人击中在男人身上就如同橡皮泥一般,扭曲变形。
在刺目的阳光下,叛军首领眯起了眼睛,那带着光芒的红色国旗永远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从天而降的张珈祎如同按下了一个静止按钮,使叛军和政府军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握着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影。
“没有穿保温服?!”
现在的地球在远日点,地表每天的温度可是在零下九十度左右,他就这么穿着一套看起来什么防护都没有的衣服?
“如果刚才不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靠自己的身体抗下了我们的重火力?”
政府军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枪口。
那从天而降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妖怪吗?还是末日情绪太多,自己出现了幻觉?也没见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幻觉的啊?
“那是国旗吗?”
一名政府军指着张珈祎身后飘扬的国旗说道。
“国旗?”
其他的政府军皆看向那面鲜红的旗帜。
“是国旗没错,是我们华夏的国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叛军,那些叛军不把国旗烧掉就算了,怎么可能会披在身上。”
“不是叛军,为什么要帮助那些杀人越货的人?”
身为政府军的他们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叛军的枪口,处理被叛军杀掉的同胞尸体更是家常便饭,在他们的心里,叛军就是最可恶的敌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存在。
这没有错,可是对面的这支叛军也是只为了讨口饭吃罢了,被政府抛弃的他们选择活下去有问题吗?
地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也只能把目光放在政府身上,自己的家人等着他们回去,在这个时代没有俘虏这个概念,每个名额都是宝贵的财富,如果投降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所以他们都没有错,仅仅是立场不一样罢了。
如果有问题,那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张珈祎缓缓浮起,刺眼的红色光芒印在了双方的眼睛里,那毁天灭地的红色光束撕开厚重的冰层,割裂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政府军和叛军们松开了手中的枪,金属制的枪身砸在脚下的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在意,他们已经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在了天上的那个人影。
神.....来了吗?只是为什么披着国旗的神会挡在自己和叛军的中间。
看着自己与政府军之间的那道裂缝,叛军们这才反应过来。
几个叛军就这么跪了下来,看着天空上的那个人影泪流满面,自己终于等来了神,等来了活着的希望。
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们是迷信着的,信仰是个宝贵的东西,它可以带着人类走出绝望的深渊。
天上的“神”开口了,他就这么漂浮在天上看着那些茫然无措的政府军:“到此为止吧,你们将消息带回去,我们会在不久后和你们政府联系的。”
身为执行过无数次任务的精英士兵,他本以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惊讶紧张等情绪的,可是在天上的那个人影面前一切又好像说的过去了。
天上的人说的“我们”指的是什么?他的组织吗?可是披着国旗又是属于什么组织呢?
难道是华夏遗留在地表的某只部队?
才二十年吧,怎么都进化成有超能力了啊?
和政府联系什么?
带着种种疑惑,政府军开口问道:“请告诉我们该如何称呼您?”
“祖国人。”
祖国人?政府军们忽略了名字奇怪的感觉,深深的看了一眼高空中的祖国人,返回了地下。和祖国人比起来,那几个叛军算得了什么呢?
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如果是可以复制的,那么对人类来说将是不可估量的。
人人都像祖国人那样还去什么第二故乡,还抽什么签?
只是从祖国人的表现可以看出一丝对叛军的亲近感,希望这不会成为阻碍双方的障碍。
叛军们全部怔怔的看着落到他们面前的人影,怪异的荒诞感充满了他们的脑海,近距离观察刚才帮助自己挡下子弹的人影这才发现他和自己也没什么不同。
难道是世界真的变了?
叛军的首领带头表达了谢意,许多刚站起来的叛军又再次跪了下去,一阵未知的力量将他们扶了起来。
“感谢你们自己吧,你们对卡车司机的行为救了你们的命,如果当时你们选择差上一点,那道红色的视线就要落到你们头上了。”
许多叛军后怕的流着汗水,充满感激的看着首领,有时候还会责怪首领太仁慈了一点没有叛军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靠着首领才能活下来。
而那个拿枪对准司机的年轻叛军也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想要是自己的父母也能遇到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只是他忍住了问出口的冲动,面前的这个人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安全与否全然不知,他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
“带我去你们的基地看看。”张珈祎抬头看着与自己的地球不一样的天空看不出一点表情。
叛军首领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招呼着其他人将地上的物资都捡起来。
“有客人要来,今天可以饱一饱口福咯。”
张珈祎看着叛军首领将物资背负在身上,拿不下的就挑在枪口担在肩膀上,其他的叛军也井然有序的干着和首领一样的活计。
这可能就是他们能在保持一颗善良的心的同时还能在这种环境中存活下来的原因吧,拎得清主次,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一行人唱着自己改编的歌曲向着基地出发,歌声从保温服里传出,有些失了音调,不过听起来也别有一些特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