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嫉妒:“自从我爹死了以后,我就没有亲人了。”
“在这阳间光棍一个,认识我的人,还没有认识我的鬼多。”
“我一直觉得大哥你跟我同病相怜。”
“这下可好,你有了大家听了,我又成光棍一个了。”
我在那嘿嘿的笑。
金生水说:“你从哪找到的?能不能给我传授传授经验,我也往上刨一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亲戚。”
我说:“是郎大人帮我找的。”
金生水哦了一声:“那就合理了。”
“郎大人会做人啊。不声不响的送你这么大礼。这换谁不感动?”
“郎大人这是在收买人心啊。”
“但是招数很高明,收买人心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明知道他在收买人心,你还是想替他卖命。”
“怪不得当初郎大人能死死控制住修行人组织。”
“要不是长生门渗透,估计这组织还得为郎大人卖命一百年。”
“大哥我发现一件事,收买人心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
“普通的送钱送美女,虽然出不了太大差错,但是没什么新意了,烂大街了。而且这事谁都能干,容易被策反。”
“郎大人的招数就比较高明。”
“他知道你想找亲人,就给你找来了亲人。”
“唉……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呢?回头我给郎大人悄悄透露一下。”
我说:“老弟,你别瞎捉摸了,你去把其他人叫起来,一块来我这吃席吧。”
然后我把地址给金生水说了一下。
金生水说:“农村的席啊?那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你懂个屁,这都是原生态无污染的,保证你吃了以后回味无穷。”
金生水:“好嘞,等我们半个小时。”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二爷冲我笑了笑:“听得出来,你和你这个兄弟,关系很好啊。”
我说:“还行,还行。”
二爷嗯了一声,又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这些年,你漂泊在外,有几个好朋友是好事。”
“现在你到家了,虽然你的父母没回来,但是我们这些亲人,也能帮你。”
“对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去祠堂烧个香吧,认祖归宗。也好让老祖宗放心。”
我笑了笑。
这种感觉怪怪的。
他们是普通人,所以对祖宗啊,对牌位啊,可能有特殊的感情。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祝由啊。
我很清楚,所谓的祖宗早就不在了,人死之后,只有两条路,要么投胎转世,要么魂魄消散。
我虽然不知道祠堂里的祖宗是多少年以前的,但是他们的魂魄肯定已经不在了。
那个祠堂,只不过是村民的心灵寄托罢了。
当然,我也没有拆穿这一点。
我说出来,反倒有些不懂事,扫大家的兴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二爷你带路吧。”
二爷倒背着手,弯着腰在前面带路。
三爷在旁边搀扶着他。
我跟在后面。
而韩提似乎担心我初来乍到不熟悉,会觉得尴尬,一路上一直陪着我。
山村之中,平整的土地并不多。
而祠堂就占了一块最大的平整土地。
祠堂的正屋供奉着祖宗牌位,旁边的小屋当中,放着很多更小的牌位。
我看了一眼牌位,然后就差点乐出来。
因为那上面写着韩信。
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说过的那个韩信。
咱们老一辈的人有个特点,修家谱的时候,习惯挂靠在名人身上。
姓孔姓孟的自然就不必说了。
其他的也要找个名人。
姓朱的张口就是朱熹朱元璋。
姓李的言必称老子。
至于是不是真的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名人能带来收益,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经济上的,还是面子上的,那都可以蹭一波。
血脉很重要,我们很看重。但是是很灵活的看重。
二爷说道:“来,给祖宗上个香吧。”
“你们失踪之后,我们经常来这里上香请愿,希望祖宗保佑,你们能早点回来呢。”
我很感动的嗯了一声,然后给祖宗上了一束香。
二爷又说:“来,咱们来旁边的小屋,再给长辈们上香。”
这些所谓的长辈,就是死去的人了。
有名有姓,有生卒年月,甚至有死因。
牌位密密麻麻的,每一座牌位跟前都放着一盏小小的灯。
灯光摇曳,照的牌位也来回摇晃,给人一种牌位活了的感觉。
我上完香之后,忽然愣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某个牌位上面,写着韩提的名字。
我心中一凛,快步向那边走过去。
韩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赶过来,问我说:“兄弟,怎么了?”
我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他。
我想要感知一下他的生死。
奇怪了,他确实是活人,没错啊。
难道……
是有重名的?
那不可能,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怎么可能重名。
可是韩提确实是活人啊,我一个祝由大师,不会连这点东西都感应错了吧?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韩提说:“你盯着这个牌位干什么?”
我说:“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