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水也明白过来了，对我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外人进了长生门之后，会被要求换成陶瓷做成的肉身？”
“等出去的时候，再还回来。”
“而陶瓷身的记忆，没办法转移到肉身上面去。”
我嗯了一声：“没准等下次再来的时候，陶瓷里面的记忆还在，还可以续上。”
金生水忽然惊恐的说道：“大哥，我们现在已经在陶瓷身里边了。”
“等我们回到肉身里面去之后，记忆是不是就消失了？”
我说道：“老弟，咱们得做个实验。”
“我在陶瓷身里帮你看着，你先回到肉身试试。”
这一次，金生水没有推辞。
他面色凝重的走到自己的肉身跟前。
忽然，他又转过身来，狠狠的抽了老头一个大嘴巴。
这操作把我看呆了。
我惊讶的看着金生水，说道：“老弟你这是……你这是啥意思啊？”
金生水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大哥，这老头不老实，明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到肉身里面去，他就是不告诉我，想在这看我的热闹。”
老头苦着脸，有些无语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你倒是跟我说啊。”
金生水又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你现在知道了，你还不说？”
老头哭了。
他抹了抹眼泪，说道：“还跟刚才一样，把手放在脸上，就能回去了。”
金生水走到自己肉身跟前，把手放回去了。
两秒钟后，我看见金生水的肉身动了。
他一脸茫然地向左右看了看。
我沉声问道：“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金生水说道：“我觉得我的记忆是完整的，但是我不确定。”
我说道：“你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金生水说了一遍。
我松了口气，说道：“没事，你的记忆没有丢。”
金生水向老头走过去，幽幽的说道：“怎么回事？”
老头干笑了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其实雕像画好了之后，就能保留记忆了。你们的雕像，现在还是半成品啊。”
金生水说道：“是雕像上面的油彩，能影响我们的记忆？”
老头想了想，说道：“是某一部分油彩。”
他指了其中一个雕像，说道：“这里有一只眼睛。”
“其实这眼睛是类似开关的东西。”
“有这眼睛在，长生门的人就可以控制陶瓷身，还可以保留陶瓷身中的记忆。”
我哦了一声，说道：“如果不画这眼睛，陶瓷身就是我们的了？”
老头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不画这只眼睛的话，长生门的人不就一眼看出来了吗？”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也没什么，我们俩自己画上就可以了吧？”
老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要画的像一点啊。”
“但是也不要特别像。”
我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干笑了一声，说道：“那什么……”
“如果你们画的不太像的话，那不是被长生门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但是如果画的特别像的话，万一弄假成真，真的起了作用，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关键问题是，要画到什么程度。要像到什么程度，不像到什么程度。”
“这个……还挺难说的。”
我：“……”
我对金生水说道：“老弟，你给他弄一张纸。”
金生水在身上掏了掏，拿出来一张黄纸。
我把黄纸撕成两半，分别贴在了两个陶瓷身上面。
我对老头泥人张说道：“来，你在这黄纸上画。”
“如此一来，万一真的有问题，我哥俩直接把纸撕了就行了。”
泥人张说道：“这也行。”
“我画的时候给你们动点手脚，弄个似是而非的，咱们来个双保险。”
我和金生水都答应了。
泥人张开始画，画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来，对我们说道：“两位大师，我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
我问道：“什么事？”
泥人张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们要逃走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块走？”
我疑惑的看着泥人张：“带你一块走？怎么？你不想留在这里了？”
泥人张苦着脸说道：“这地方，这地方踏马的……踏马的苦啊。
“整天呆在山洞里边，连个活人都不常见到。”
“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坐牢还有狱友呢，可是这里就我自己。”
“我快在这里憋疯了。”
“长生门的人说，只要我干的好了，就可以长生。”
“可是……啥时候长生啊。”
“我怎么总觉得我等不到那一天呢？就算有长生这种好事，八成也轮不到我身上吧？”
“所以，我不想留在这了，我想回家。”
我和金生水对视了一眼，说道：“到时候看看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带你出去的。”
“不过……你也别全指望着我们，你自己也得努力。”
“如果你拖累了我们的话，我们可是不会太圣母。”
泥人张使劲点头，说道：“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