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白他眼:“你要承认你是丁三岁,我就给你买。”
丁有田偏头凑到她耳畔:“没良心,以前师父给我的糖人儿,我可都给你吃了。”
他话落,屁股上挨了一下,是刘瞎子踹的,难怪秀姑力大,敢情那些灵药都让秀姑给吃了。
丁有田挨了一下,还不知道谁踹的,简宁一动没动,不然这锅背定了。
逛街一上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行人打道回府,快到衙门时前方一阵骚动,忽听有人高喊:“秦大人来了,大人知道女菩萨在哪,快去问秦大人。”
然后一妇人扒开人群冲了过来,扑嗵一下跪倒在秦薏帆跟前,“秦大人,求求你告诉民妇昨儿的女菩萨在哪?救救民妇的……”
她话没说完,简宁看到后面一老者搀着一男子过来了,“怎么回事?”简宁刚开口,秦薏帆指向她,告诉那民妇,“她就是。”
“女菩萨啊!”那妇人连滚带爬扑向简宁,拽着她裙摆哭道:“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民妇求求你了,求你了!”
“起来,大婶,先说说他这是怎的了?”简宁看那男子捂着胸,一脸痛苦之色,好似站都站不稳了,忙抢上几步,搀着他另一边胳膊,“可是胸口疼?”
她指指男子手捂着的地方问道。
男子摇头,那老者一手搀着他,一手抹把泪,未及开口,那妇人膝行过来,哭道:“我男人昨儿吃晚饭时被鱼刺卡了,取不出来,他便包了几口饭用力吞了下去……”
妇人掩面大哭起来。
老者接过她话,“夜里也无事,早起还好好的,用过早饭不久便说头晕想吐。隔会上趟茅厕转来说是见血了,小老儿和儿媳带着他找到郎中家,郎中看过了,说是我儿肠子被刺穿破了,不中用了……”
那妇人哭声更大了,老者也呜呜哭起来。
“快别哭了,能救。”简宁转头对秦薏帆道:“秦大哥,借你后堂一用。”
秦薏帆自然没二话,忙让他们把那男子带去衙门后堂,简宁只让丁有田跟了进去,其余人包括巧凤都留在了外面。
她让丁有田扶那男子先躺在秦薏帆休息的床上,背过男子视线从百草间里推出了一张手术床,套上无菌服,戴上手套,她先给男子做了喉镜,确认鱼卡被吞进去后,再做了无痛的常规胃镜。
通过胃镜发现,鱼刺已经穿透黏膜,深深扎进了食道里。
“太深了,电子胃镜都没办法取出来,他这必须做手术,不然一旦刺破主动脉会有生命危险,你得帮我。”
取鱼刺,意味着又要开膛破肚,丁有田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尽管抗拒再次看到那画面,他还是义不容辞点了头。
简宁先给男子注射了全麻,再让丁有田帮着把人挪到了做手术的床上,随后打开手术包,告诉他所有要用到的工具名,给了他一分钟速记时间,然后开始了手术。
尽管在简宁划开食道时,丁有田还是感到不适,但总体比三娘做剖腹产那会好多了。
手术做完,他摘下口罩,摇头道:“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你得赶紧把巧凤带出来,二回我可不干了。”
“别废话,快帮我把东西归拢好。”
全部收拾完,两人把男子又抬回秦薏帆的床上,这才去开门。门一开,那妇人和老者率先冲了进来,妇人看眼床上还没醒的男子,一脸紧张地问简宁,“刺取出来了?”
简宁点头,把取出来搁在纱布上带血的半截鱼刺拿给她看,“往后吃鱼被刺卡住,如果刺比较大,不可再强行咽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女菩萨啊!真是活菩萨啊!”妇人“扑通”一下又跪倒了,拽着她裙摆涕泪横流,“谢谢女菩萨,你真真救了我们一家老小啊!”
老者看过他儿,也颤巍巍扑将过来要给她下跪,被她一把搀住了,“老人家,万万不可,我本是行医的,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多少银两,女菩萨你说个数,小老儿家略有家底,该付多少定不会少分文。”老者泪眼婆娑道。
民妇听闻,赶紧自怀里摸出半块碎银,他们出门找郎中就医,随身带了诊金的。她捧着碎银往简宁手上送,“若不够,民妇回家再去取来。”
被刺卡住的男子是屠户,昨天买猪肉去蛊毒的人多,生意空前好,他一高兴,晚饭多吃了几块鱼肉。谁想乐极生悲,差点让一根小小的鱼刺把命给葬送掉了。
“这些就够了。”简宁本没打算收钱,但他们家既有点家底,她也就笑纳了,“这些药片拿回去,早中晚分三次服用,头两天饮食要清淡些,不要吃辛辣油腻的。”
简宁让他们回家喊人来,用门板抬了那屠户回去了。
“凤儿,只要你肯学,凡我会的日后统统都会教你。今儿事情紧急,你师公已经有点经验,师父就没叫你进去。你不要多想,你即拜我为师,我不会不教你的。”
回去秦府后,简宁特意把巧凤喊到一旁,告诉她道。
巧凤道:“师父,我知道,我不会多想,我一定会好好跟着师父学的。”
简宁拢拢她发髻,又把她脸庞边的发丝顺到耳后,柔声道:你是个好孩子,师父会好好教你的,去吧,带姝儿她们几个把手洗了,一会准备吃饭。”
“哎。”巧凤脆生生地应着,转身去了。
吃过饭,丁有田和秦薏帆下棋,大宝在边上观棋,老秦头缠着刘瞎子讲古,简宁则同着梅娘坐在炭盆边闲话家常,巧凤带着大妞几个在边上玩耍。
古代虽没有电子产品,简宁却觉着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也蛮不错,人与人之间多了面对面的交流,比守着冰冷的电子产品打发时间要强得多。
这晚,她不知道丁有田和秦薏帆下棋下到什么时辰回来的,男人之间也有他们聊不完的话。
早起,用过早饭,秦薏帆领着简宁他们去了城外的开窑现场,他们到时窑场已围了好些来捡漏或看热闹的百姓。
因是官窑,现场有城防兵把守着,还有专职解说主持拍卖的官差,一些稍有瑕疵的瓷器会现场拍卖,价高者得,因而现场很是热闹。除了本地人,还有一些大月国服饰的商人。
随着铜锣被敲响,开窑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