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公元前482年,吴王夫差命王子地、王孙弥庸辅佐太子友守国,自己亲率国内精兵北上,与晋在黄池(今封丘县西南)争盟。对于越王勾践来说,终于等到了讨伐吴国的机会。于是,他兵分两路进攻吴国:一路由范蠡、舌庸统帅,循海而逆入淮河,以断绝吴兵归路。另一路由勾践亲自统帅,逆吴江而上,攻击吴都姑苏。
公元前482年6月,越军大败吴军,俘虏吴太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紧接着,越军攻入吴都,焚毁姑苏台,尽获吴国大舟。吴派人向夫差报告国内败讯。夫差为防止此事泄露,在帐幕中连杀七名使者灭口。公元前482年7月,吴军回国后,因都城已失,士卒疲惫,无力再战,就派太宰伯嚭向越求和。勾践见吴军主力尚存,遂与吴国媾和后班师。
到了公元前478年,勾践率越军大举攻吴,吴王夫差则率军到笠泽江(今江苏省苏州市松江)抵御。吴在江北,越在江南,两军夹江水布阵。在这场战役中,越军突袭吴军,吴军大乱,于是溃败。吴军三战三败,退保吴都。吴国大片土地落入越国之手。因为吴国的整体实力比较强大,所以,越王勾践在消灭吴国的过程中,没有想要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而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这无疑是越国能够最终吞并吴国的重要原因。
最后,公元前475年,经过更加充分的准备之后,勾践倾全国之力,发动灭吴战争。在这场战役中,越军包围吴国三年,吴军不战自溃。吴王仅率亲近卫士与大臣,突围西上姑苏台,派王孙雒向勾践请和。在这个时候,勾践不忍心灭吴,准备答应媾和,毕竟,吴王夫差也曾放过勾践一马,这导致勾践动了恻隐之心。但是,范蠡谏阻勾践说:“今君王不断,其忘会稽之事乎?”勾践醒悟,拒绝吴国的求和。
在此基础上,范蠡率领越国大军攻下姑苏之宫,俘获吴王夫差。勾践要把夫差送到甬东(今浙江省舟山市定海区东之翁山),赐给夫妇三百人,以奉养天年。对此,吴王夫差叹息说:”孤老矣,焉能事君?“随即自杀,这意味着吴国灭亡。总的来说,勾践灭吴后,尽并吴国土地,乃率军北渡淮河,在铜山(今江苏省铜山县)会见晋、齐等诸侯,并遣使致贡于周天子。周元王派使者赐勾践祭肉,命他为侯伯。勾践把吴国侵占陈、宋的土地归还两国,把淮河上游的土地送给鲁国,把泗水以东的五百里土地送给楚国。
第44章 西施之死(上)
勾践回到吴国的凯旋行列,十分壮观。前后簇拥着十万大军,乘坐着黄金马车,行列中音乐不绝于耳,人民夹道拜伏,欢送新王。
勾践对人民拜伏的行列浮现满足的微笑,但勾践总觉有些事情没有做。
队伍就这么行进着,突然,勾践回头看陪行的范蠡与文种。
“太忙了!把西施都给忘记了,她现在如何?”
不用说,一定是想带着西施同返越国,纳为后宫。范蠡老早已就看透,便说。
“我曾于姑苏台遍寻西施不获,她目前生死不知。”
范蠡在姑苏台找西施是事实,只不过他找她是要杀她,而非带她回国,怕将这女子带回国会坏了越国的纲纪。
他也知道使吴国灭亡,此女子功不可没。如果没有这个女子,又有谁能让吴国朝政如此腐败。
西施的使命已经结束,带她回国必会骄纵不堪,大坏国政,范蠡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想杀西施。不可否认在越国危难之际,西施没有只想着自己,以生命为赌注,踏向异国之路,为越国胜吴做出了巨大贡献。如今她已完成使命,按理来说是要对她进行赏赐,但西施容貌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西施若是个男子,那就另当别论。像她这般的功臣,以后对国家还会有很多贡献。但是她是女子,而且对任何男子都有倾城的魅力,若勾践被她的魅力所迷,混乱的局势就无法防止了。如今,勾践已对她念念不忘,想将其收为己有,西施是绝技不可出现了。
勾践有着不同的想法,西施不但功劳大,而且是位绝代美女,吴已经亡了,可将她纳为后宫,长久厮守恩爱。所以仍把西施留在吴国令勾践十分恼怒。
“什么?西施生死未卜,贤卿难道不知她的功劳?”
“......”
范蠡呆了,没想到一日内勾践的内心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如此可见勾践本身就不是个明君。
勾践询问宰相文种的意见:
“放着灭吴功劳如此大的西施不管而回国,卿以为如何?”
文种无法回答。因他知范蠡想杀西施,而毫无异议的,为了国家的将来,文种也想借机将西施除掉。
但勾践对西施却怀着不该有的思慕,这当如何是好?
“大王!军师已经用尽方法找寻西施,可是遍寻不获,这也没有办法。”
文种只好如此回答。
勾践生气说:
“贤卿,你在说什么?治理国家,对战争一定要做到赏罚分明。西施是一等功臣,如此之人不找出来封赏,成何体统。”
范蠡闻言拜伏:
“大王!臣并非不知西施功劳。但她是女儿身,而不是男子,且已完成使命,何必封赏。”(这里笔者就不得不说过去的社会对女子有多苛刻了,成就你们男人所说的宏图霸业时就想利用女子,等事情成功后就对女子有如此大的偏见。)
勾践脸上飞红,胡乱发了一顿脾气。
范蠡愕然,跪着说:
“大王!君主要时常警戒女色,殷纣王因姐己而亡,吴王夫差因西施而亡,这些大王都应非常了解。为何对亡吴的女子如此在意,请大王慎思!”
勾践对西施的美貌仍依依不舍,哪听得进去这些话。
“那是贤卿的想法。功过理应分则清楚,寡人今日获胜,西施功不可没,她的功劳绝不比你轻,应当接受重赏。”
范蠡一言不发,文种说:
“大王!西施的去处臣等另外派人再找,大王尽快归国如何?”
文种以妥协的方式,欲平息勾的怒气。但勾践丝毫听不进去。
“现在不找西施,什么时候再找? 不管什么事情,非把西施马上找来不可。”
“找到西施,打算如何?”
文种问。
“因其功大,要予以重赏。”
“大王说重赏,难道要封她为宰相不成?”
“西施是女儿身,无法做宰相,但除了宰相......”
勾践顾左右而言他,语尾模糊不清。
“要以何等职位代替?”
文种抓住勾践的话柄说。
勾践被追问得只好回答:
“女子当然不能做官.不过却可纳入后官,让她欢度余生。”
胸中之事全盘托出,勾践之意正和范蠡所想的不谋而合。
范蠡不觉有些恍惚,勾践的形影也模糊了。
(人心难道如此善变?十七年卧薪尝胆备尝艰辛,忍人所不能忍。功成不及三日,就变成如此淫乱的国君。)
想到这里范蠡重新端详勾践的面相,内心大吃一惊。
勾践颈长,唇色深黑,乃‘长颈鸟喙’型的人,相学上说此称面相是“可共患难,不可共享乐”。
(我每天与勾践相处,过去为何没有察觉?)
仔细想来,范蠡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过去勾践被苦难所掩盖的本性,现在才表现出来。
勾践仍对西施依恋不舍,遂突然对范蠡下令道:
“我和宰相先回国,贤卿回苏州,务必要找回西施。”
这实在是愚弄人的命令。
天下都知道范蠡是勾践复国的第一大功臣,叫范蠡回苏州找西施,明明是侮辱他。
文种对勾践的安排深感意外。
“大王无论如何要找西施,但不用派军师前往,派一位武将就成了。”
勾践摇摇头,再度下令:
“只有范蠡将军识得西施,只好劳驾将军走一趟。”
西施原是一位农家女,是偶然一次机会被范蠡所发现的,范蠡发现西施后就送其去宫中教习三年,这三年使得一名农家美女成为一位懂礼仪、善歌舞、美仪态、知进退的宫廷美人。越国除了勾践,也便只有范蠡对西施熟悉了。
勾践对西施的爱恋已出常轨,虽然这是侮蔑的命令,但王命终归是王命。
“天王我现在就改道苏州去找西施。”
他向勾践辞行,驰马而去,心中已不打算再回越国。
(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乐的人,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范蠡已对勾践死心,但为了尽最后的忠诚,他决定亲手杀了西施。只要西施活着一天,一旦投入勾践的怀抱,越国便非亡不可。
他马不停蹄的奔向苏州,到姑苏台一带查访西施的下落,但却不见她的踪影。
另外,他又派遣士兵至苏州八景仔细寻访。
然而她依然行踪杳然。第五天的黄昏,士兵对范蠡说:
“西施正乘一苇浮于吴湖之中,一人独自啜泣。”
“什么?西施一人乘舟独自啜泣?此话可当真?”
“是的。本欲将她带至此地,但她不肯,不得已只好留她在湖上,急忙赶回报告将军。现在要如何处置?我们一定奉命行事。”
西施会乘小舟独自一人饮泣于湖上,真是令人想不到。
“我直接去会见她,带路。”
范蠡赶至吴湖,湖中果然飘着一叶扁舟。
“西施所乘的小舟就是看得到的那艘,把它拖到此处?”
“不!我去!替我准备另一艘船吧,”
范蠡乘着士兵所准备的军船划至湖中。
在这又宽又广的吴湖上,一叶扁舟静静地随波摇荡。听说西施就是在这艘船上。
军船划近,一看,西施所乘的并非普通的扁舟,而是一艘漆上五色丹青的玲珑花舟。
这是一只巨大的蛟龙,首尾皆向上扬,腹贴水面,行进时强而有力,真是罕见的豪华花舟。
范蠡见此花舟,不禁无限感叹。
(唉!世上竟有如此豪华的花舟。一定是夫差特别为西施建的。)
靠近一看,随波摇动的花舟中,有位年轻女子合掌闭目端坐着。
那个女子正是西施。
(那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范蠡对她的姿态端详良久,有着华丽的王后服装,有一见倾国的美丽容貌。
西施十五岁被派至吴国当奸细时,常常看到她,那时她虽美丽,不过却象个未成熟的杏子,如今却俨然象株成熟的红桃,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一旦被这女子迷住,别说是夫差,连勾践也可能亡国。 )
西施如画般,一直合掌闭目坐着。她这种姿势看来更美了,不禁令范蠡心神荡漾,难以克制。
(不如不要杀她,带着她远走高飞。反正也不想再回越国,把她带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度余生。)
不过瞬间范蠡却又强烈地摇摇头,对自己说:
“不行!西施已完成使命,非死不可。想和那样的女人共一生,岂不把自已逼上绝命的路?”
范蠡冷静下来,以威严的口吻向西施的船说:
“坐在那艘船上的是西施吗? ”
“......”
西施薄目微启,向声音来的方向转去,默默不语。
范蠡再说:
“你一定是越国派来的西施......我是越国军师范蠡。”
西施听了,显出吃惊的模样,整整衣襟,郑重地向范蠡叩首,以清晰的声音回答:
“军师何事至此?意外地见到贵人感到很荣幸。”
说着,便一再地磕头。
“军师助越得以大获全胜,相当辛劳,在此小女子衷心地祝贺。”
想杀西施而来的范蠡,已先受制于对方了。
(此女为何一人乘舟来此,为何又对我如此尊敬?)
他的心中有些疑惑,再对西施说:
“我是为了看你而来。”
西施听了这话,浮现吃惊的表情。
“咦!·......将军为了要看我专程来此?”
西施如此反问着,瞬间浮现惧怕的神色,也许是对死神的恐惧吧!范蠡看见西施脸上的表情,又觉得她很可怜。
(我既然决心离开勾践,还有必要为越而杀西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