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白虽然醉的很,但还清楚的记得揽月阁,且脚下速度极快,身后的两个仆从愣是追不上他。
婉兮派来给顾南枝报信的婢女,还没有进揽月阁。
顾南枝沐浴后,坐在妆台前,秋辞正在给她擦头发。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粗鲁的撞开,阵阵凉风灌了进来,吹的屋里的烛火忽明忽暗,顾南枝与秋辞在内室,夏令在外面收拾。
只听她怒声道:“谁呀如此胆大包天?”
紧接着怒气散去,改为震惊,“世子?”
裴洛白浑身酒气,跌跌撞撞走了进来,他脸红的厉害,眼底更是一片猩红,看上去恁得骇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顾南枝愣了愣,她在这里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心中顿时明了,裴洛白怕是喝醉了,来找她的麻烦。
她抬眸看了秋辞一眼,镇定自若从妆台上取了个东西,不动声色放进袖兜里。
秋辞起身往外走。
夏令吓了一跳,但想到顾南枝还在里面,世子又是这副模样,唯恐他吓到小姐,她张开双臂挡在裴洛白前面,“世子这是做什么?小姐已经歇下了,谦少爷就在隔壁,也已经睡下,吵到他们就不好了。”
“你滚开!”裴洛白身上带着浓浓的戾气,他衣袖一拂,狠狠推开夏令,推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秋辞及时扶了她一把。
两个人对视一眼,夏令担忧的眼眶都红了。
秋辞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担心,小姐自有应对的法子。
“顾南枝,顾南枝你给我出来。”裴洛白扯了扯衣领,一脸不耐烦大声喊道。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顾南枝穿的整整齐齐,从内室走了出来,她一身藕荷色的长裙,广袖飘飘,衬得腰肢格外纤细,由于刚沐浴过,她长发披肩,在摇曳的烛火下,如同最上等的锦缎一般,泛着盈盈光泽。
裴洛白冷冷看了夏令与秋辞一眼,沉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秋辞深深地看了顾南枝一眼,顾南枝冲着她微微颔首,她拥着夏令,夏令一步三回头,“小姐……”
眨眼的功夫,屋里只剩下顾南枝与裴洛白两个人。
裴洛白一步一踉跄,朝她走去,眉眼带着怒气,又揉了几分嘲讽,冷笑出声:“呵,我现在只是个督察院副指挥使,你满意了?”
顾南枝眉眼淡淡,“还请世子慎言,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官职大小皆是圣上的意思,若世子存了怨怼之心,若叫人知道,只怕会给侯府招来祸端!”
“顾南枝,你父亲根本没有在圣上面前替我进言吧!”裴洛白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用力禁锢着顾南枝的臂膀,狠狠摇晃着她,冲着她厉声吼道:“你面上装作不在意,却对我冷冷淡淡的,根本不似从前那般,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
“你怨我在婚宴上抛下你,怨我让你独守空闺六年……”他越说眼越红,眼底透着几分狰狞,手臂传来的疼痛让顾南枝皱起眉头,她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就连声音都平静得很,“世子,你喝醉了。”
她伸手去掰裴洛白的手。
“顾南枝,你不就是想让我睡你吗?我成全你……”裴洛白突然发了狠,他一把将顾南枝推到墙上,撞得顾南枝皱起眉头来,他伸手就去撕扯她的衣裙。
顾南枝冷眼旁观看着他,眼神锐利,脸上带着浓浓的自嘲,前世她怎么瞧上这么个玩意!
她屏住呼吸,从袖兜里拿出一张帕子,挥向裴洛白,抖开一阵淡淡的香风。
旋即,裴洛白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顾南枝眉眼噙着冷意,她缓缓俯下身去,转身从妆台上取了一支金簪,用锋利的那端,细细描绘着裴洛白的脖子,嘴角勾勒着冰冷嗜血的笑。
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划开他的脖子,取了他这条贱命!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你没事吧!”就在那时婉兮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事。”顾南枝双眼微眯,她第一时间收起发簪,就这么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她从容不迫把门打开,就见婉兮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与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有些意外,“他打你了?”
婉兮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顾南枝,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里,她看得出世子夫人是个好人。
“世子这会醉的不省人事,你进来吧!”顾南枝放婉兮进来。
婉兮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裴洛白,她愣了愣,就见顾南枝从桌上随手抓了个茶盏,眼都不眨狠狠砸在裴洛白的额头上。
“啪!”茶盏瞬间四分五裂,裴洛白的额上洇开一片血迹,顺着他的脸蜿蜒而下。
婉兮:“……”
啊这……世子夫人也太虎了吧!
世子不是她的夫君吗?
这下手那叫一个黑,世子不是她的夫君吗?
顾南枝用帕子擦了擦手,抬眼看向婉兮,云淡风轻道:“世子喝多了,不慎摔伤了额头,你可记住了。”
婉兮:“……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