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朝着黄石村的方向飞去,还未靠近,就听见一声尖叫。
“出事了!”
纪涵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刚好看见一鬼怪要袭击村民。
她当即一道雷电劈过去。
鬼怪察觉到危险,放弃攻击村民,侧身躲过纪涵的攻击。她扭过头,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纪涵,呲着牙发出一声尖叫,纪涵本欲出手解决掉她,不曾想鬼怪转眼就消失不见。
纪涵用神识扫视一周,并没发现鬼怪踪迹,看来是又附到什么东西上了。
见暂时解除危险,她落到村民身边,给对方检查一番,没发现受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很快,仕修和雅欢欣姗姗来迟。两人也感受到了残存的阴气和怨气,不由得对视一眼。
居然还有鬼怪。
是她们大意了。
看来鬼怪们不打算放弃这个村子。
好在村子里没有阴气,想要找到被鬼怪附着的东西并不难,而且看阴气残留程度,这个鬼怪显然比上一个弱,不足为惧。
“咱们快些找到鬼怪除掉吧。”雅欢欣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
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再加上身娇体弱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感觉到了不适,被寒冰划伤的伤口阵阵发疼。
纪涵看了一眼她的伤口,伤口附近已经结出白霜,甚至还在蔓延,也不知对方是用了什么手段。
得快些解决黄石村的事。
于是她道:“我貌似知道那东西在哪。”
纪涵带着两人去了老妪的家中。
老妪已经到祠堂接孙女,顺便和村民们说起关于修士的事,刚巧不在家中。纪涵三人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工工整整叠起来放在桌上的红色嫁衣。
阴气正从嫁衣上涌出,甚至遮盖了原本的喜庆色,平添阴森之感。
仕修第一个站出来,抛出法器珠串,使其盘旋在嫁衣上方,将鬼怪的去路牢牢封死。
金光从珠串上撒下,覆盖住整个嫁衣,阴气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就被消除。
附身的鬼怪经不住珠串的照射,从嫁衣中脱离出来,她却并不惊慌,甚至嘴角带着笑意,用尖锐的声音喊道:“都得死!都得死!!!”
她的声音刺耳异常,整间茅屋都因此产生波动,掉下不少土屑。
屋外,附近的住户村民都被这声音惊动,不久前的尖叫就已经让他们意识到鬼怪的到来,如今听到声音,吓得不敢有丝毫动作,都老老实实躲在自己家中。
不过这也省事,免得三人还要分出功夫去照顾村民们。
纪涵伸出二指,就要终结这鬼怪的性命。
恰在此时,被匆匆赶来的老妪阻止。
其实纪涵三人早已感知到老妪正在回来的路上,却并没有太在意。这是对方的家,想回来她们自然不会阻止,况且她们也有自信能保证对方的安全。
只是没想到她阻止纪涵。
“仙长啊……别杀她好不好,求求各位仙长了,别杀她。”
老妪是被她的孙女囡囡扶回来的,囡囡也没想到自己奶奶会来这么一幕,此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纪涵皱眉,看着快要给她跪下的老人,道:“给我个理由。”
老妪满是沟壑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她声音颤抖着哭道:“她是我女儿啊!我的女儿!!”
这话对三人来说没有任何触动,雅欢欣指着鬼怪的脸,冷漠脸问道:“老婆婆,你看清楚了,她真是你的女儿?”
老妪抬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仔细去辨认被困住的鬼怪的脸,待看清后整个人像是遭不住打击一般,整个人向后倒去,还好被囡囡扶住。
“她,她,她不是我的女儿,为何会在我女儿的嫁衣上?她是谁?”
她是谁?
她谁也不是。
若鬼魂算是一个人死后的灵魂,那么鬼怪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生前的人。
鬼怪是多个魂体的聚合体。就像眼前的鬼怪,她是一个女人的模样不假,但这张脸可不属于任何人,这脸是由许多张脸拼起来的。
大小圆润不一的眼睛,长短不一致的眉毛和歪歪扭扭的嘴,远看似人,细瞧一番,倒是能看到不少人的影子。
“女施主,人死如灯灭,不必再去贪恋遗留之物,何况这并非你女儿。”仕修嘴上安慰对方,手上的活丝毫没停,他手中结印,打在鬼怪身上。
惨叫声传来,老妪垂下头,不再去看。
纪涵撇了她一眼,直接一记超强电流,送鬼怪上西天。
仕修看了看自己结到一半的印,又看了看纪涵似乎随意挥出电流的手,眨巴了一下眼睛,慢慢将手放下。
“噗!”一声没憋住的笑。
他转头,就看见捂着嘴一脸无辜仰头看向房梁的雅欢欣。
鬼怪被除掉,珠串也掉了下来,仕修默默地捡起来,随后安安静静地在纪涵身后稍远的位置站好。
作为大佬的小弟要有自觉。
纪涵没有管两人的小动作,她解决完鬼怪后就看向老妪,询问道:“这嫁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觉得鬼怪会是你女儿?”
这事要是说起来,就得从头开始讲了。
老妪原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后来男孩长大了,需要成家立业了,可家里穷,没钱给他找媳妇。那时的老妪一心想要让儿子成个家,便想着用嫁女儿的钱给儿子娶媳妇。
正巧附近村有户人家要娶妻,给的也不少,她就将女儿嫁了过去。
其实她是打听过这家人的,虽然男人暴躁了一些,却是个能干活的,只要女儿嫁过去稍微忍忍,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她亲手为女儿缝制了一件简陋的嫁衣,穿在哭哭啼啼的女儿身上,目送她离开。
心里期盼着女儿未来能富贵些,过得起码要比她好。但更期盼的还是自己儿子找个好媳妇,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好好干活,把日子过起来。
却不想,娶来的媳妇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婴,她儿子也在不久后突然遭病也跟着去了。
这家,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囡囡。
这还不算完,嫁出去的女儿过得也十分不好,时不时就被打骂,甚至因此流产过两次,后来又因为生了一个女儿,被他丈夫命令,要她亲手去溺死。
于是在两年前的某天夜里,这可怜人抱着年幼的女儿穿着母亲给她唯一的嫁妆,跳了丰子河,结束了这苦难的一声。
老妪悔不当初,却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把自己的愧疚和爱都倾注在了囡囡身上。
而就在鬼怪出现前几天,她去河边找囡囡,看见了顺着水流漂下来的红色嫁衣。
那是她亲手缝的,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当即捞起带了会来。
在大多数普通人看来,碰见死去亲人的遗物就代表着对方要回来看你了。
老妪就想着让女儿回来看看自己,哪怕是埋怨她,骂她也好,如果是要带她走,她就求晚一点,至少让她把囡囡托付给个好人家。
不曾想,回来的不是她女儿……
“仙长,我女儿她,她……”
老妪泣不成声,想要询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雅欢欣和仕修被触动,然这母子三人中,不知该可怜谁。
心底有些难受的雅欢欣想看看纪涵是什么反应,发现她在听完老妪的讲述后观察起桌上的嫁衣。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见纪涵如此,仕修立刻凑了过来,开始跟着研究起嫁衣,纪涵运道对他的影响反而不在乎了。在他看来,纪涵个人对他的影响已经超过了运道。
“总感觉有我没想到得地方。”纪涵捏着嫁衣的一角道。
按照老妪的说法,她女儿是两年前跳河而死,但这嫁衣是不久前才出现。在灵异事件中这种事算不得多稀奇,但事实上,东西不回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其中排除鬼怪作祟的可能。
但既已成鬼怪,必然是要杀所有人,不可能单费劲心思单独去找一个老妪,鬼怪生前又不是老妪的女儿,况且鬼怪还没那么高的智商。
那就只能是巧合。
她女儿跳河的位置在黄石村的上游,也就是说,死后的尸体一直没有被冲走,而是停留在了上游的某一处,或是陆地或是河里。
再来看这件曾经穿在身上的嫁衣,按理来说,经过两年的时间,无论是在河里还是陆地上,衣服都会遭到腐蚀,变得破烂不堪,但这件衣服却很奇怪。
有些地方腐蚀严重,有些地方却保存相对完整很多,细闻的话还有一股腐尸与河水腥气结合的味道。
尸体在河里。
还是在上游的某一处卡着。
衣服的部分材料腐蚀程度不高。
纪涵眼睛微眯,手指敲击这桌面。
既然能卡住一具尸体,说不定就能卡住多具尸体。尸体堆积在一起,压在下面的,布料自然被腐蚀得就没那么严重。
只是……
为何这嫁衣又会突然漂下来,还是在鬼怪出现的前几天。
还不等纪涵想明白其中得关键,突然感觉到地面细微震动,耳边传来不知名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正在想的答案,自己主动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