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进入书房，朝着站在窗边的成老夫人走去，“太奶奶。”
成老夫人没有回头，直接问：“老三找你，是不是跟你说了成菡的事情？”
“成菡？”秦芒随即反应过来，“是三婶的大女儿？”
“嗯。”
成老夫人收回视线，“老三也就这点心愿了。这几年，她没少在我跟前提，我也试着问过成宴的意见，但成宴始终没有同意调她回总部。”
“其实，成宴的考虑也有道理，成家家大业大，子公司也需要成家人看着，避免山高皇帝远，子公司管理不当，出了差错。”
“成菡是有能力的，有她打理子公司，能帮成宴分担不少。”
成老夫人回头看向秦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三肯定是跟你说，你刚接手成氏，需要人手，成菡能帮上忙，对吧？”
见秦芒沉默，成老夫人笑了笑，“老三打的什么算盘，我是一清二楚的。”
秦芒思忖片刻，问出口：“您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不要帮三婶？”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跟你说清楚情况而已，现在成宴走了，成氏就是你说了算，要不要调回成菡，你自己衡量就行。”
成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向秦芒，“如果非要找帮手的话，老三一家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们家对继承人的位置没有任何威胁。”
说着，成老夫人抬起手搭上秦芒的肩膀，欣慰一笑，“太奶奶相信你一定能打理好成氏，做出比成宴更优秀的成就。”
秦芒微微颔首，“嗯。”
……
晚上。
秦芒一身休闲装出现在酒吧里，穿过人群，走向正中央的贵宾卡座。
卡座里，骆司行搂着冯语清，正要张嘴吃下她递来的一块水果，就看见秦芒坐了下来。
秦芒噙着一抹玩味，“骆哥好兴致。”
骆司行面无表情，“你都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有我什么事？”
“我得到了，但你还没有。”
秦芒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怎么？现在有美女陪着，你连降临都不想要了？”
“……”
骆司行皱起眉，没有接过话。
秦芒喝了口酒，自顾自地开口，“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你拿下降临需要多少资金和人手，尽管跟我提。”
“不用。”
骆司行果断拒绝，面不改色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芒少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要的东西，自己会想办法得到，就不劳烦芒少了。”
“嗯？”秦芒挑眉，“为什么？”
骆司行刚要张嘴回应，秦嫣一行人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里。
看见莫世临，骆司行眸色一沉，敌意尽显。
莫世临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冷冷地睨着他，视线交汇间，似有火花飞溅。
而骆司行怀里的冯语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嫣，眸里恨意沸腾。
只见秦嫣若无其事地入座，施施然地交叠双腿，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随即嫣然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你来做什么？”秦芒冷声问。
“找你聊聊。”
秦嫣唇边勾着弧度，笑意却浮于表面，眸底深处仍是寒意深深。
“呵。”
秦芒轻哂一声，语气甚是轻蔑，“是想求我放过成宴？”
“当然不是。”
秦嫣往后靠向沙发，姿态更显随性，“是成宴自己放弃继承成家家业，我尊重他的选择。”
“嗯？”
秦芒终于有了一丝兴趣，“这就放弃了？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他放弃而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秦嫣迎上秦芒的视线，眉眼间野性张扬，“每一笔该找你算清楚的账，我都不会放弃。”
“秦芒，半年前你都斗不过我，现在有了成家，就以为我会怕了你？你还真是越活越天真了。”
秦嫣红唇轻扬，“看来这半年跟流浪狗一样的生活，还没有让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有能力把对方踩在脚底下。”
秦芒心下一沉，但很快调整过来，状似随意地笑了笑。
“半年前的事情，到底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吧？毕竟……你过得未必比我好。”
说话间，秦芒的视线扫过秦嫣的腿，其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见状，霍则琛往前迈了一步，却是被秦嫣抬手拦了下来。
霍则琛不悦，拢眉看向秦嫣，见她眼神示意不要插手，这才勉强摁住心头叫嚣着的怒火。
秦嫣再次看着秦芒，眼神多了几分深色。
今天她主动找上秦芒，就是想尝试着面对那场火灾。
这是她的心魔，只能自己解决，不能再依靠任何人。
在秦芒略显得意的审视之下，秦嫣忽然轻笑一声，“你我之间的竞争，你能拿出来说的，也只有那场失败的大火了。”
“我没死在那场大火里，你就已经输了。”
秦嫣眼神一凛，“我能让你一无所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不会再给你翻身的机会。”
“……”
秦芒沉默，光影交错间，脸色越发难看。
“其实成宴走了，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有他在，对付你，我反而有负担。”
秦嫣上半身微微前倾，“现在成氏是你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秦芒，以你的能力，你能守得住成氏吗？可别到头来，继承人当不成，反倒成了千古罪人。”
秦芒不屑，“你试试？”
“可以。”
秦嫣笑了起来，抬手鼓掌，“我就喜欢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秦嫣学着当年秦芒的模样，一字一顿道，“你这一身硬骨头，得一根一根敲碎了才有趣。”
刹那间，秦芒的眼神骤变，就跟要吃了秦嫣似的。
秦嫣却是笑得更欢，随即怡怡然地站起身，“秦芒，你等着吧。”
丢下这句话，秦嫣转身离开卡座，裙摆摇曳，背影落拓。
下一秒，秦芒随手抄起一个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地面，引起一阵惊呼。
霍则琛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便迈开步伐跟上秦嫣身后，走近才注意到她的肩膀正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