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嫣将药方发给曾俪眉之后，只收到一条“谢谢”的回复。
相比昨晚电话里的热情，这简单的两个字显得冷漠了许多。
秦嫣虽有疑惑，但没有深究，注意力很快就被跟前的工作所吸引。
放下手机没多久，听见敲门声，秦嫣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进来。”
随着脚步声靠近，秦嫣合上文件抬眸看去，不禁一愣，“成总，你……”
怎么又来了？
后半句话，秦嫣没说出口，毕竟多少显得有点不礼貌了。
但是，这段时间见成宴的次数确实明显多了，还真有点被成宴盯上的错觉。
成宴似乎是看出秦嫣的想法，坦然地笑了笑，“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阿临的。只是想着希冀是你的地盘，怎么着都应该跟你打声招呼。”
“这样……”
秦嫣讪讪一笑，自己想多了，还被对方看出来，确实有点尴尬。
“还有一件事。”成宴看着秦嫣，“我太奶奶最近四处求医，你知道吗？”
“嗯……”秦嫣莫名心虚，“有所耳闻，毕竟国外中医的圈子挺小的。”
“对，是挺小的。”
成宴顺着秦嫣的话往下说，眸底笑意却是意味深长。
秦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地开口，“昨晚曾太太也给我打电话了，想让我去给老夫人看病。”
成宴点头，“她会找上你，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老夫人眼前，所以我只给她开了药方，也没让曾太太告知老夫人……”
在成宴的审视下，秦嫣越解释越心虚，总觉得他像是将她的心思看透了。
秦嫣无奈，索性对上成宴的视线，“你是不是猜出来是我背后搞鬼了？”
闻言，成宴笑意更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老夫人活了百年，你还是第一个敢戏耍她的，秦总，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有胆子去做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
“……”
秦嫣郁闷，一时听不出来这番话是夸奖，还是暗示她连百岁老人都不放过，很没有道德。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莫世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一把勾住成宴的脖子，“你来希冀第一时间不找我……”
“是不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成宴及时打断莫世临的话，情急之下，还险些破音，“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识一下希冀的食堂？现在就出发！”
莫世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成宴带出办公室。
刚关上门，莫世临皱着眉头无情吐槽，“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吃饭了？”
“小声点。”
成宴瞧了莫世临一眼，“要不是我及时拦着你，你打算在秦总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你不是来找秦嫣的？”莫世临一脸鄙夷，“可别说你是来找我的，我看你找秦嫣比较积极。”
“你……”
成宴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走廊里的霍则琛，当即眼神微变。
而莫世临还不知情，抓着调侃成宴的机会不放，“你找我就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制造和秦嫣见面的机会，我没猜错吧？你泡妞的那点心思……”
下一秒，莫世临的脚背挨了重重一脚！
莫世临疼得惨叫一声，气愤道：“成宴，你干嘛！”
见成宴看着身后，莫世临这才忍着疼回头看，正好撞上霍则琛冷厉的眼神。
尽管莫世临见多了腥风血雨，这一刻，还是被霍则琛的眼神震慑到。
他忽然不觉得疼，勉强对着霍则琛露出一个尴尬的假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则琛默不作声地走近，绕过成宴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不自量力可不是什么好事。”
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后，霍则琛径直走向秦嫣办公室。
很快，身后传来关门的声响，像是带有宣示主权的意味，“哐”一声，撞了成宴一下。
成宴眸色深了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莫世临私心是偏向成宴的，这会见霍则琛如此嚣张，自然心生不满，“这姓霍的得意什么？也没见秦嫣给他一个名份啊！”
“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别人就有追求的权利……”
话还没说完，莫世临看着成宴迈开步伐，急忙跟了上去，“你别被他给吓唬到了，你要真的对秦嫣有兴趣，我也可以帮你的，追个女人而已，能有什么难度？”
“行了。”
成宴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莫世临，“我对秦总没有兴趣，你不要再拿我们两个人开玩笑。”
“你对秦嫣有什么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你……”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成宴问出口，“你谈过恋爱吗？”
“我……我没谈过，但是……”莫世临强撑起气势，“我看过不少人谈恋爱，我有经验！”
成宴拧眉，“你看过别人谈恋爱？”
据他所知，莫世临的生活十分单调，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哪里来的恋爱经验做参考？
成宴眼里的质疑，让莫世临感到不快，当即挺起胸膛，煞有其事地回应，“怎么？我不能从书上看来的吗？我看的书可比看的女人多得多了！”
“……”
成宴无语一瞬，有时候跟莫世临沟通，真的会让他有种很无助的感觉，有这么一个朋友，是他的不幸。
“少看点爱情。”
成宴拍了拍莫世临的肩膀，郑重其事道：“那东西会荼毒你所剩无几的脑子。”
莫世临：“？”
这是在骂人？
等他反应过来，成宴已经走远。
莫世临气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是没看那些书，才会一点经验都没有，明明对秦嫣有意思，还在自欺欺人！
成宴丢下莫世临，独自进入电梯，而曾俪眉的消息来得正好。
“宴儿，老夫人好像查到当年那个孩子的线索了，她现在要回国，我打算跟过去看看，这段时间你不用找我，等我的消息就行。”
看完内容，成宴眉头一拧，难道那个孩子还活着？
不对，不可能。
成宴悄然攥紧手机，眼神陡然变得深不可测。
这些年他没少花精力调查那个孩子的下落，前年，也确实让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追查之下，他发现那个孩子早就死在偷渡的路上……
所有线索断了，他也就没有再追查下去。
可如今，成老夫人突然回国，莫名让他感到些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