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秦嫣并没有等来成宴的消息，估计是苍临拒绝带上她了。
细想下来，现在有白鸢他们盯着秦芒和二老的动向，她能及时获得信息，以后还怕找不到机会去凑个热闹吗？
只是苍临没答应，多少让秦嫣有些在意，那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计划吧？
不论如何，还是得想办法从苍临套点信息出来。
秦嫣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可惜，一直找不到好时机追问，便一再搁置下来。
在这期间，秦嫣收到赵老寄来的股权转让书，上面冯老的签名力透纸背，明显带着极为强烈的不甘。
秦嫣站在落地窗边，一只手拎着转让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许湛打了一通电话。
“最近秦芒都没有动作？”秦嫣随口问。
“嗯。”
这边，许湛看向不远处的小洋楼，“自从那天我们跟着那两个黑衣人找到秦芒的住所后，就没有见过秦芒出来，也没有见秦芒派人去酒店。”
这段时间，许湛和白鸢观察下来，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嫣都说了赵老是去过酒店后拿到冯老签名的股权转让书，那酒店里的人肯定就是冯老啊。
所以，秦芒应该已经确定酒店里囚禁的人是冯老，可为什么现在一点动作也没有？
白鸢自以为足够了解秦芒，却还是没能想明白秦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会，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栋小洋楼，阳光绕不进的眸底深处，思虑深深。
殊不知，二楼房间窗帘的背后，秦芒正透过窗帘缝隙盯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手里还慢悠悠地转着佛珠。
站在秦芒身后的手下低声询问：“芒哥，他们已经盯了很长时间了，要不要我找几个兄弟去处理一下？”
“不用。”
秦芒看着那辆车，仿佛能透过车窗看见白鸢那双眼睛，不自觉地，脑海里浮现出白鸢清冷高傲的脸……
他偶尔还会想起第一次见到白鸢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眼里却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攻击性和冷意。
后来，白鸢一直跟在他身边，慢慢地，她的眼神变了，藏着不应该有情愫。
念及此，秦芒勾唇冷笑，裹挟着不屑。
如果现在再见白鸢一面，应该能看到多年前的她了吧？
他还是更喜欢那样的眼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恨意能让他感到极致的愉悦。
秦芒停下转佛珠的动作，舌尖舔了下嘴角，“留着他们，对我还有用处。”
“那……”手下迟疑着问，“冯老那边要怎么处理？”
“等。”
手下疑惑地看着秦芒，“等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秦芒回到沙发坐下，抬起手支着额角，佛珠随之滑落到小臂处，露出那片正邪交织的诡异纹身。
“等一个机会，送给秦嫣和赵老一份大礼。”
秦芒轻哂一声，眸底晕开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他们不是暗地里勾结在一起想要对付我吗？既然他们动了这个心思，敢这么做，那就得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这场游戏里，赢家只能是他。
次日，秦芒带着两名手下离开小洋楼，踏上返程的路。
白鸢和许湛一路跟到机场，将车停在马路对面，亲眼看着秦芒一行人进了机场大门。
许湛惊讶，“秦芒就这么走了？”
“嗯。”
白鸢低低地应了一声，抓着方向盘的手悄然收紧，这完全不是秦芒的行事作风，肯定还有她没有想到的细节。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白鸢一时想不通。
许湛有所察觉，伸手搭上白鸢的肩膀，“你别太着急，这件事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如果你是秦芒，发现赵老囚禁冯老，会无动于衷吗？”
白鸢冷声反问一句，“他不仅没有揭穿赵老，连找赵老追问个清楚都没有，这合理吗？”
“我跟在秦芒身边那么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不可能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他肯定有别的计划，而且……”
白鸢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着白鸢如此紧张的模样，许湛不由得心疼，却不知道从何安慰。
他是个粗人，只会拳脚功夫，让他想办法，那脑子就跟生了锈一样。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危险时，冲上去挡在白鸢身前，绝不让白鸢受到半点伤害。
……
确认秦芒一行人乘搭飞机离开后，白鸢决定留下来继续盯着二老。
秦嫣没有阻止，毕竟盯着二老，总比盯着秦芒安全。
这天晚上，秦嫣跟霍则琛视频，随口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你说秦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秦嫣拧了拧眉，“难不成他亲自跑这一趟就为了确认冯老是不是被赵老关起来了？”
霍则琛轻笑，“你当他吃饱了没事做？”
秦嫣郁闷，拿着手机躺到床上，高高地举起，“那你说，我要不要跟赵老说呢？”
“说了不就暴露你有眼线盯着他们吗？”霍则琛淡淡反问。
“啊……对！”秦嫣拍了下脑袋，“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希冀的事情很多？”
“希冀本身的工作不多，我是在忙着推进康茂思的收购，项目要赶在年底结束，明年开春才能正式宣布收购。”
“还有，爷爷给我接了个出诊订单，对方是个百岁老人，我也没舍得拒绝了，所以下个月还得出门一趟。”
“还有，我打算找……”
秦嫣忽然意识到什么，及时噤了声，装出烦躁的语气，“哎！反正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凑在年底了！”
好在霍则琛没有发现异样，只是一脸宠溺地安慰了几句。
“我尽早回去。”
“好。”
挂断视频，秦嫣将手机扣在胸口上，长舒一口气，差点就说出自己想去找苍临的事情了。
那么危险场合，霍则琛肯定不会同意她去的。
另一边，霍则琛放下手机，转头对上季霖哀怨的眼神，“有事？”
“没有。”
季霖欲哭无泪，这段时间他们整个项目小组没日没夜地赶进度，就是为了霍则琛那一句轻飘飘的“尽早回去”。
以现在的速度，怕是能提早不少，霍则琛估计是想给秦嫣一个惊喜。
为了这份惊喜，他们项目小组“牺牲”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