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则琛跟秦嫣打完电话，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然而，三天过去，还没等他动手，樊宁海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成了！成了！”
樊宁海推开房门，带着满脸喜色走向霍则琛，“霍总，那两个承包商答应跟我们签合同了，还是原来说好的价格，甚至还可以往下降一降！”
“他们怕我们不信，还特意带了合同过来给我们看一眼，说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想签约都可以！”
说着，樊宁海双手送上合同，“霍总，你看一下。”
霍则琛拢眉，“他们怎么突然同意了？”
“我也奇怪，不过，我仔细地看了一遍合同，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对方的态度很诚恳，好像……”
樊宁海迟疑着补充一句，“他们很担心我们会记仇，会拒绝跟他们合作。”
霍则琛沉默，低头翻阅合同。
因着事情蹊跷，他看得格外认真，确实如樊宁海所说，没有半点问题。
可……承包商态度转变得太奇怪了。
“明天约他们过来面谈，就说我们对价格还有些不满意，想再讨论讨论。”
“这价格……”
话说一半，樊宁海猛然反应过来，霍则琛想谈的不是价格，而是承包商此举的真正原因。
“行，我这就让人去通知。”
……
次日，两名承包商如约而至。
还未坐下，他们就看见霍则琛将合同随手扔到桌上，当即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樊宁海，“樊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霍则琛没有暴露身份，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以为霍则琛就是樊宁海带来的助理，一出问题，便第一时间追问樊宁海。
“这……”
樊宁海在霍则琛的眼神示意下，咳嗽一声后装腔作势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我对你们的合同很不满意。”
“这段时间，我好好考虑过了，像你们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合作伙伴，我实在是没办法信任……”
“别啊！”
其中一名承包商喊了起来，“樊总，您不能拒绝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是带着诚意来谈合作的，您要什么价格，您只管开口！”
另一名承包商也跟着频频点头，“对，只要您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的。”
看着他们苦苦恳求的模样，樊宁海一时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看了霍则琛一眼。
霍则琛这才沉声开口，“要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码得让我们看见你们的真心。”
“我们是真心要合作的……”
承包商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霍则琛慢条斯理地补充，“你们为什么会临时改变主意？又为什么愿意如此放低姿态？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如果你们的解释无法说服我们，那还谈什么真心合作？”
听完霍则琛的话，樊宁海立马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两名承包商面面相觑，看来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我们老实交代吧。”
一名承包商率先开口，语气多少带着不甘，“其实，我们也不想低价跟你们合作，但奈何你们背后有人……”
“至于是什么人，对方不让我们说出来……反正你们就是走了狗屎运了，以后在这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给你们脸色。”
另一名承包商将合同恭恭敬敬地往前一推，“樊总，您就签了这份合同吧，别再为难我们了，我们也不容易，这事要是没成，我们在这里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樊宁海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看了看霍则琛。
霍则琛默了默，“听你们的意思，那个人能保我们在这边做生意不受阻？”
“当然，他已经跟矿区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只要是你们看上的矿，一律不得坐地起价，而且也不能做出任何损害你们公司利益的事情。”
说着，承包商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人还让我告诉你们，这样一来，他就算还清了。”
还清了？
霍则琛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经历，仿佛鼻息间还残留着丝丝血腥味。
他微微拢眉，难不成救了个大佬？
见霍则琛陷入沉思，樊宁海好奇地凑近，小声问：“你知道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
霍则琛还不确定，但只有那件事能跟这句话对上号。
“樊总，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人帮你们的，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承包商再次将话题拉回合作上，“你们签了合同，就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气氛僵持片刻。
“签吧。”
听见霍则琛松口，樊宁海这才伸手拿过合同，“行，签了吧。”
两名承包商如释重负，急忙拿出钢笔一同签字。
签完合同，双方起身握手。
两名承包商像是急着回去复命，拒绝了樊宁海吃饭的邀请，拿着一份合同匆匆离开。
走出门外，一名承包商拉住同伴，“你不觉得樊总身边那个助理更像是老板吗？”
“你管他们谁是老板，反正我们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同伴回头，看着坐在落地窗边喝咖啡的霍则琛，“我怀疑骆哥那句话就是转达给那个助理的。只要是骆哥罩着的人，我们都惹不起。”
……
晚上，霍则琛在电话里说了顺利签下合同，但选择性地避开了有人在背后帮忙一事。
秦嫣笑着贺喜，“我就知道霍总有办法对付无赖！现在樊宁海拿下这两座矿，就更有底气抢占市场了，真是多亏了霍总。”
“动作越大，越容易引起秦芒的注意。”
霍则琛慵懒地靠向椅背，“所以，我不打算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嗯？”秦嫣好奇，“你有别的想法？”
霍则琛低低地“嗯”了一声，缓缓抬眸看向窗外的夜空，“一个不容易引起秦芒注意，还能更快抢占市场的想法。”
“而且……”
想起那两名承包商的话，霍则琛眸底深处的野心蠢蠢欲动，“速度可能会比计划中更快一些。”
闻言，秦嫣莞尔，“霍总是打算给我一个大惊喜了？”
“没错。”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