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樊宁海坐着轮椅准备出院。
助理缴清费用返回时，脸色有些尴尬，樊宁海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就看见助理身后跟着二老和冯语清。
冯语清不情不愿地送上鲜花，“干爹，祝贺你出院。”
樊宁海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二老身上，“两位是想来给清清主持公道的吗？”
“樊……”
“咳咳……”
赵老咳嗽一声，拦下了险些发火的冯老。
“樊总，今天你出院，就是个大好日子，我们是特意来接你出院去吃顿饭，帮你洗一洗身上的晦气。”赵老客气道。
樊宁海沉默，看着赵老好一会，脸色缓和些许，“既然二老这么有心，那我也不好拂了你们的面子。”
赵老会心一笑，“感谢樊总赏脸。”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医院，前往赵老提前定好的酒楼包厢。
随着众人入座，山珍海味一一送上桌，杯中斟满好酒。
赵老给了冯语清一个眼色，示意她主动向樊宁海敬酒赔罪。
冯语清心里还有气，这会扭扭捏捏，很是不情愿。
樊宁海看在眼里，轻哂一声，“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就不用道歉了。”
闻言，冯老终于坐不住，“你别忘了，清清才是你的干女儿，你认识秦嫣才多久？现在是要为了秦嫣一个外人，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清清吗？”
“秦总是我的生意伙伴，这次我出事，她特意过来帮我的忙，结果清清耍小心机，害得我把她气走。”
樊宁海拉下脸，“这不是清清的错，难不成还是秦总的错了？”
“……”
冯老语塞，单论这件事，确实是冯语清的过错。
“我知道你们和秦嫣之间有恩怨，但是，我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也不想去追究和站队，我只做好我自己的生意。”
樊宁海似乎早就猜到二老会过来一趟，此时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
“你们也知道，我向来帮理不帮亲，要真的深究下去，怕是会像你们所猜测的那样了。”
言外之意，二老再这样得寸进尺的话，他就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选择查清真相，从而理直气壮地站到秦嫣身边。
冯老反应过来，气得拍了下桌子，“樊宁海，你敢！”
樊宁海冷笑，“我有什么不敢？”
这些年来，他跟二老的往来大多是人情而已，并没有过多的生意交集。
要不是忌惮着二老背后的青庭，他也不会过来吃这顿饭，更不会浪费这一番口舌。
而且，他看得出来，赵老并不是真心要来帮冯语清讨回公道，那态度更像是个和稀泥的，只想将这件事应付过去。
樊宁海心里有了结论，他没有猜错，赵老也是站在秦嫣身边的。
于是，他懒得再应付这蒙在鼓里的冯老，索性转动轮椅往后退，“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就不影响你们吃饭的胃口了。”
“樊宁海！”
冯老怒喝一声，却还是没能拦住樊宁海。
眼瞧着房门关上，冯老气鼓鼓地看向赵老，“瞧瞧那个樊宁海的嘴脸！真的是跟秦嫣混久了，两人是越来越像了！”
赵老苦恼地叹了口气，“这次清清算是彻底把樊宁海给得罪了，我们也占不着半点理。不过……”
说着，赵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刚才听樊宁海的话，他并不是跟秦嫣一伙的，我们倒是可以放心一些。”
“不是！”冯老心生不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好的不让冯语清白白受了委屈呢？这就让樊宁海走了？
赵老瞥了冯语清一眼，“刚才清清连道歉都不愿意，让我怎么进一步向樊宁海开口？难不成真要当个不讲道理的老东西？”
“还有，我们也该庆幸。”赵老缓缓道：“樊宁海还是给我们留了余地的。”
……
殊不知，这边樊宁海刚坐上车，就拿出手机给秦嫣打了一通电话。
随着电话接通，樊宁海不紧不慢地开口，“秦总，我出院了。”
“恭喜。”
秦嫣随口应了一声，手里还没有停下批阅文件的动作。
“我刚见过二老和清清。”
听见这话，秦嫣微微一顿，“嗯？”
“因为翠翠那件事，我凶了清清一顿，清清那丫头受不得半点委屈，跑去找冯老告状了。”
樊宁海笑了笑，此时接电话的脸色与刚才在包厢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丫头从小娇纵蛮横，太过自我了。这次得罪你，我不会轻易饶了她的，怎么说都得给她一个教训。”
秦嫣放下钢笔，若有所思地往后一靠，“樊总，您不必为我如此费心的，其实……”
“不，不。”
樊宁海很是认真，“这件事确实是我没处理好，我该负责的，也该向你道歉。”
话说到这份上，秦嫣没有再做推辞。
“那我就多谢樊总替翠翠主持公道了。”
“秦总客气了。”
两人客套一番后，秦嫣并没有急着挂断电话，而樊宁海也有所察觉。
“秦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想交代？”樊宁海问。
“嗯……”秦嫣沉吟片刻，“帮您打理公司的那段时间，我学了不少东西之后，有了一个想法。”
听出秦嫣话里的迟疑，樊宁海爽快道：“秦总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不用跟我客气。”
“您的公司到了瓶颈期，主要的原因是产业扩展太快，资金链跟不上，您有足够的野心，但资金不够，才会一直被秦芒压着。”
“如果您的资金链能得到保障，那反过来侵占秦芒占有的市场，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这一句反问，轻易勾起樊宁海的强烈兴趣。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秦总，你有办法？”
眼瞧着鱼儿上钩，秦嫣细眉轻挑，“据我所知，霍氏对冶金行业有点想法。”
樊宁海欣喜，“你的意思是……霍氏能投资？”
秦嫣轻笑，“我不是霍氏的人，我可没资格向您保证这么大的一件事，您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您牵线搭桥，看您意愿如何？”
“秦总，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你跟霍总是什么关系，我还看不出来吗？”
樊宁海爽朗地笑出声，“只要你帮我提一句，霍总还能拒绝不成？”
秦嫣笑而不语。
反正目的达到，她也不管樊宁海是如何脑补的。
“那回头我再让霍总给您消息。”
“没问题，我等一个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秦嫣勾着一抹狡黠的笑意，随手给霍则琛发了消息，“如你所料，樊总很愉快地答应了。”
几乎在消息发出的同时，霍则琛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出现在秦嫣眼前。
秦嫣微讶，“你怎么来了？”
“刚好想你。”
霍则琛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朝着秦嫣走近，“樊宁海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不也是在你的计划之内？”
从一开始，秦嫣就有计划渗透樊宁海的产业，彻底拉拢樊宁海。
只不过，冯语清的出现，加速了这个计划的实现，且更显得顺理成章。
霍则琛轻勾嘴角，“秦总下一步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