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孟思曼后，很长一段时间，秦嫣都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点开霍则琛的聊天框，却总在一番犹豫后关闭。
她好像并没有资格去质问那条裙子。
莫名其妙的，这个念头让她生出些许不快，最终心烦意乱地放下手机。
……
随着霍则言庭审的日子越来越近，秦嫣的心思也回到正轨上，只在见到霍则琛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那条裙子。
这天是开庭前最后一次见律师，秦嫣早早处理完工作前往霍氏集团。
霍氏的律师团是整个蔺北市最优秀的队伍，就算是放到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
所以，此次案件从一开始就交给了霍氏律师团全权处理。
这期间，秦嫣跟律师团打过几次交道，律师团对秦嫣的印象很好，每个人心里都当她是总裁夫人，自然十分尊敬。
可最近几次见面，律师们明显能感觉出来秦嫣情绪不佳，私底下也在悄悄讨论秦嫣是不是和霍则琛闹别扭了。
而这种异样的感觉，霍则琛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来了。
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秦嫣照常起身向律师团表示感谢，顺便简单做个告别。
她刚转身要走，手腕就被霍则琛拉住。
律师们见状，一个个心领神会，抱着资料起身离开。
没一会，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则琛起身，顺势将秦嫣往回拽，秦嫣一时没站稳，腰部撞上会议桌。
她还没反应过来，霍则琛便伸手越过身前，倾身靠近，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将她困住。
秦嫣忿忿抬眸，“二少还有别的事？”
“是我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霍则琛凝着她的眸子，关切地问：“最近你的心情很不好？”
“没有。”
秦嫣果断否认，随口解释道：“可能是霍则言的庭审就要到了，越来越紧张了吧。”
这个理由很是合情合理。
霍则琛没多想，“别紧张，刚才都听完他们梳理出来的思路和证据了，这次霍则言逃不掉。”
“嗯，我知道。”
秦嫣应了一声后，抬手推开霍则琛，“我该回去了，后天庭审再见。”
“嗯。”
霍则琛看着秦嫣走出会议室的背影，眸色深了深，直觉告诉他，秦嫣心里还藏着事。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讨论也不迟。
……
周三下午，霍则言杀人一案正式开庭。
霍则言刚被押送出来，季传庭就压制不住情绪，疯了似的冲着霍则言愤怒地嘶吼，“混蛋！人渣！”
霍则言抬眸看去，眼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这个眼神，再一次将季传庭的愤怒推到了顶点，单手抓着围栏就要翻出去。
一旁的法警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季传庭摁在座位上，“冷静！”
法官也用木锤敲了敲，“请保持肃静。”
季传庭只能强行忍住一腔怒火，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霍则言，恨不得当场就让他给季可瑶偿命！
而霍则言却是丝毫不介意，好整以暇地看向霍则琛，唇边勾起一抹极具挑衅意味的弧度。
霍则琛眸色一沉，悄然攥紧拳头，这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害怕？竟然还一心想着激怒受害者家属。
第一次开庭，足足开了两个小时。
因着案件影响过大，法官本着严谨的态度，将严格审查证据链，所以一次开庭并不足以定罪。
于是，第二次开庭时间定在了下周二。
这也在律师团的意料之中，退庭后，整理文件时还不忘安慰秦嫣一句，“一般刑事案件一审都会比较麻烦，开三四次庭都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担心。”
“嗯。”秦嫣微微一笑，“今天你们辛苦了。”
这时，季霖走近，向霍则琛汇报，“二少，法庭外面都是媒体记者，等着采访你和秦总，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刚才出去看了一眼，那些记者热情高涨，看起来可不是能轻易应付过去的。
霍则琛看向秦嫣，“要见一见吗？”
秦嫣摇摇头，“不了，我很累。”
更何况，她还带着小时乾。
今天小时乾的表现很好，当着霍则言的面也能将那晚发生的经过，条理清晰地复述出来。
可，秦嫣还是注意到他和霍则言对视的瞬间，小脸上一掠而过的惊慌。
再怎么坚强，到底还是个孩子。
秦嫣轻轻揽过小时乾的肩膀，“我带小乾从后门走。”
“好。”
霍则琛安排了两个人送他们母子离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传庭。
从开庭到现在，季传庭的情绪一直处于悲愤状态，这会还盯着霍则言刚才离开的方向没有挪开视线。
霍则琛侧过脸，低声交代季霖，“找几个人送季传庭去大门。”
季霖很快反应过来，颔首应下，“好。”
……
另一边，秦嫣和小时乾顺利坐上车，驶离法庭。
小时乾一脸认真地打量着秦嫣，“妈咪，你跟坏男人怎么了？”
“嗯？”秦嫣看向小时乾，“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看你们都不怎么说话，你对坏男人的态度也冷冷的。”
刚才在法庭之上，小时乾还留意了一下他们两人，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跟平常不太一样。
“法庭上怎么能随便聊天？”
秦嫣轻笑，伸手摸了摸小时乾的脑袋，“更何况，我的小宝贝还坐在上面呢，我担心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聊天？”
看着秦嫣的笑容，小时乾皱了皱眉头，随即别过脸小声地嘀咕一句：“妈咪你笑得很假。”
小时乾知道秦嫣不愿意说，是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高兴。
然而，秦嫣并没有听清那句话，还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服了小时乾。
她看了小时乾一会，听见手机提示音，这才低头拿出手机查看。
唐小茹发来了一个直播链接，连着几条消息，字里行间都是着急担心的意味。
“法庭门口太热闹了吧？你们出来了没？”
“这些记者老早就在门口蹲着了，我都看他们直播了好几个小时，这会才见到季传庭出来。”
“季传庭的状态好可怕，你们一会离他远点，他跟疯了一样。”
看完消息，秦嫣点进去直播链接看了一眼，季传庭几近癫狂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此时还抓着麦克风痛骂霍则言。
不用想，肯定是霍则琛的安排。
这安排跟她之前让季传庭到霍氏门外举牌的办法是同一个目的。
秦嫣关了直播，心里却没有以前那种跟霍则琛一拍即合的快感，只有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