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瑶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霍则言，“为……为什么？”
说话时，季可瑶的视线不受控地飘向那把刀。
“你先别害怕。”
霍则言抬起另一只手，展示削了一半的苹果，“我只是在给你削个苹果吃而已。”
说着，霍则言低头继续削皮，幽幽地补充：“你继续去见秦嫣，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接近她，我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季可瑶很快反应过来，这就不是反过来让她去当霍则言的眼线吗？
看着霍则言手里的刀，季可瑶完全能想象出来，要是她摇头的话，那刀就不会在苹果上，而是她的脖子上了。
于是，她只是思忖片刻，便点头答应了，“好。”
“乖。”
霍则言削好苹果，放下水果刀，将苹果送到季可瑶眼前，“你要是这么一直听话，我也不会为难你。”
季可瑶急忙接过苹果，低着头，不敢对上霍则言的视线。
霍则言朝着季可瑶的脑袋伸出手，吓得她脖子一缩，险些连苹果都拿不稳。
霍则言哂笑一声，怕就对了，不怕主人的狗才会咬人。
季可瑶低头啃着苹果，直到霍则言起身离开房间，她立马趴到床边吐了一地。
极度的恐惧和厌恶，让她感到生理不适，吐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她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后，在床上摸索着想要找手机，才发现身边没有手机的影子，十有八九是被霍则言带走了。
那男人疑心极重，估计是拿去仔细查看了。
季可瑶心生庆幸，好在她有发完消息就删除的习惯，霍则言就是把手机翻遍了，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
这一晚，季可瑶一睡着就被噩梦惊醒，睡得很不踏实。
次日清早，她战战兢兢地下楼，还是碰见了早就起床的霍则言。
而饭桌边上就放着她的手机。
季可瑶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早上好。”
“嗯。”
霍则言见她伸手拿过手机，倒也没有阻拦，“顺便把旁边的那本账本带走。”
季可瑶一怔，这才注意到那本墨绿色的本子，“这是什么？”
“我跟秦芒之间的资金往来。”
“啊？”
季可瑶错愕，下意识地以为霍则言是在试探她，慌忙摇头摆手，“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给我？”
霍则言斜睨她一眼，“这当然是假的。你现在帮秦嫣做事，没拿点东西过去怎么能行？”
季可瑶恍然大悟，拿起本子抱在怀里，“昨天秦嫣是给了我一周的期限，正好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谢谢你，则言。”
“以后了解到秦嫣的下一步计划，就要提前告知我一声，特别是跟霍则琛和霍氏有关的。”霍则言冷声交代。
“嗯，我知道了。”
见霍则言没有别的话，季可瑶这才默默地带着本子离开饭厅。
出了别墅，季可瑶坐上车，顺手将本子扔到副驾驶，犹豫一番后，还是拿出手机给秦嫣发消息。
“我拿到霍则言的账本了，今天下午四点在原来那家咖啡厅见面。”
发送后，季可瑶抬头看了一眼别墅，眼里的怯懦已经褪去，隐隐透着野心……
下午四点，秦嫣踩着点踏入咖啡厅。
入座时，她还不忘调侃一句，“马儿真是要抽鞭子才能跑得快。”
季可瑶将本子推到秦嫣跟前，眼角余光偷偷注意着店外大树底下的身影。
从她进咖啡店到现在，那个男人就一直在树下徘徊，很有可能是霍则言安排过来盯着她的人。
霍则言果然还是对她不放心。
“你是怎么拿到这账本的？”
秦嫣的询问将季可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季可瑶看向正在翻阅账本的秦嫣，“你再仔细看看。”
秦嫣疑惑地瞧了季可瑶一眼，依言翻了几页，这才发现其中一页的空白处写了两句话。
“霍则言发现我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想让我进一步获取你的信任，从而帮他调查你和霍则琛的计划。”
“我猜有人跟踪我，但我不能甩了这条尾巴，所以，现在请你配合我演戏，高高兴兴地收下这本假账本。”
季可瑶不敢直接说话，生怕霍则言安排的那个人看出什么端倪，只能用这种方式向秦嫣说明。
秦嫣看完，心下了然。
她合上账本，打量季可瑶一番，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系了丝巾，刻意隐藏的淤青还隐约可见。
看来昨天霍则言是对季可瑶下了死手，季可瑶被逼无奈答应了他的要求。
啧，好一出碟中谍的戏码。
秦嫣敛了思绪，随即按着季可瑶的要求配合演戏。
“这账本我就收下了，这段时间你办事小心一点。”
“嗯。”
季可瑶点头，看向秦嫣的眼神颇为真诚，分明是在说她会站在秦嫣这边的。
秦嫣没给任何回应，拿着账本起身离开。
走出咖啡店时，秦嫣故意停留，状似随意地环视一圈，一下子就捕捉到那抹匆匆躲进树后身影。
秦嫣眯了眯眼，看来季可瑶还真没骗她。
不过，季可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会向她坦白，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秦嫣并不相信季可瑶真的会站在她这边，这女人估摸着是想两边示好，两边通吃。
做人这么贪心，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季可瑶坐在店内，透过落地窗目送秦嫣坐上车离开后，低头给霍则言发了消息，“我已经把账本给了秦嫣，她很满意。”
……
秦嫣拿了假账本，就只能暂时放弃催促季可瑶找线索。
回到秦宅，正好碰上送小时乾回家的霍则琛，秦嫣随口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霍则琛随意地翻了翻账本，慢条斯理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怎么说？”秦嫣好奇地问。
“既然他可以拿假账本糊弄你，你也可以拿假消息糊弄他，你知道他的账本是假的，但他一定不知道你的消息是假的。”
霍则琛噙着笑看进秦嫣的眼睛里，“你不是也不想放过季可瑶？”
听完，秦嫣如梦初醒，忍不住鼓起掌来，“一石二鸟啊！”
不需要霍则琛明说，秦嫣心里就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她拍了下霍则琛的肩膀，狡黠一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霍则言踩进他自己搭建的陷阱里，你等着瞧。”
霍则琛勾唇，“嗯，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