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家人闹不动了，秦嫣才给许湛他们使了个眼色。
他们心领神会，上前拉开程家人。
秦嫣这才发现，程力下手是真的狠，差点把自家媳妇打成猪头。
再看程力……那张脸就跟猫抓过似的。
一家人，十足的小丑模样。
即便是这种情况，程家人还是没忘了秦嫣手里的一百万。
程力擦去脸上血迹，朝着秦嫣伸出手，“钱！给我钱！”
秦嫣粲然一笑，转手就将银行卡塞给程盈，“我跟程盈对过数，扣去她以前给你们的钱，还剩个四十万左右。就当是你们大闹珠宝展赔给我们的损失了。”
“你们要是对数目有异议的话，可以自己上网看看程盈发出来的清单，哪一笔没对上，我再跟你们算清楚。”
言下之意，这笔钱他们是一分也别想拿到。
程家人当场急了，正要理论，就被许湛和阿路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瘫倒在地上的程力媳妇见状，顾不上一身疼，捂着撕裂的嘴角笑了起来，“活该，你们一家人早该遭报应了……”
程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一回，他们不仅钱没有捞到，程力还丢了个媳妇，一家人哪还有脸回程家村？
“还愣着干嘛？”
阿路心里畅快，憋着笑还得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再不滚出去，就别怪我和湛哥对你们不客气了！”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程母喊了一句，“我要去告你们！”
“告什么？告我们没有让你们一家人欺负？还是告我们围观你们打架？”
秦嫣勾唇一笑，“你们要真气不过，尽管去告，秦氏整个律师团随时奉陪。”
程母语塞。
程父只觉得丢脸，眼前这情况，他们是讨不着半点好，还不如早点走，免得继续让人羞辱。
于是，程父第一个转头就走。
程力和程母愣了愣，随即灰溜溜地追上程父，一同离开秦宅。
只剩下程力媳妇被打得起不来身，还躺在地上又哭又笑，跟疯癫了似的。
秦嫣：“送她去医院。”
“是！”
等许湛他们带走那个女人，秦嫣回头才看见程盈正泪眼汪汪地望着她。
秦嫣莞尔，抬手蹭去程盈的泪水，“哭什么？经过这一回，程家人以后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你应该高兴才对。”
“秦总……”
程盈抿了抿唇，伸手抱住秦嫣，渐渐泣不成声。
秦嫣只能听见一声声含糊不清的“谢谢”。
秦嫣笑了笑，轻轻揽着程盈，这么多年过去，小妮子还是很爱哭。
怪让人心疼的。
……
程家人大闹珠宝展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本以为珠宝展能顺利收场，不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则“秦氏珠宝展展出闻真夺冠作品”的消息，在网上迅速传播开来。
“闻真的作品怎么会在秦氏珠宝展？底下标注也不是闻真的名字啊！”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秦氏不至于偷闻真的作品啊……”
“希望秦氏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
谁料？
秦氏内部还没搞清楚状况，没能及时给出解释，网友们就等来了闻真的道歉文。
闻真承认自己当初夺冠的作品是剽窃秦思欢的，那份在珠宝展展示的草稿本是她亲自交给秦嫣。
这个秘密她藏在心里很多年，此次借珠宝展，向公众承认犯下的错误，向秦思欢和秦嫣道歉。
她将归还金奖和证书，将荣誉还给秦思欢。
整篇道歉文篇幅不长，字里行间都是愧疚和真诚。
但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一个迟来的道歉就能抹平一切。
道歉文底下不乏清醒理智的路人。
“当年你靠着这个金奖吃了多少红利？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能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吗？”
“秦思欢实惨，本人默默无闻到死，剽窃她作品的人却过得这么滋润，秦思欢身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家都擦亮眼睛，像闻真这种朋友，千万要绕路走。”
“……”
网上讨论得沸沸扬扬，这边蒋家灯火通明，气氛紧绷。
蒋老爷子脸色铁青，“我算是知道予行那小子的反骨是从哪里来的，原来是你啊……”
“我和予行费尽心思要帮你隐瞒下来，你倒好，转头就把证据送到秦嫣手里，还敢在网上道歉！”
“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蒋家的大太太！你丢的是蒋家的脸！”
蒋老爷子在气头上，顾不上唾沫星子横飞，怎么斥责都不觉得解气。
闻真没有反驳，安静地低着头。
她并没有一丝后悔和慌乱，反倒是格外轻松。
蒋予行匆匆赶到，拉过闻真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真看向蒋予行，释然的神色就这样落进蒋予行的眼里。
刹那间，蒋予行懂了。
他满腔的气愤过后便是心疼，什么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蒋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你们母子两就是一个德行！就是不听劝！非要毁了蒋家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才肯罢休！”
“闻真，你当年可是靠着金奖嫁进蒋家的，现在没了金奖，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自己有想过后果吗？”
听到这，蒋予行脸色一沉，顺势将闻真拉到身后护着。
他望向蒋老爷子，冷声开口：“她现在有我，谁也别想欺负她。”
蒋老爷子气急，“她搞这么一出，势必会影响蒋氏，你……”
“爷爷怕是忘了现在我才是蒋氏的总裁。”
蒋予行平静地打断蒋老爷子的话，“我尊重我妈的一切选择，也会跟她一起承担。蒋氏的事情就用不着您来操心了。”
蒋老爷子当即火冒三丈，“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爷爷，这件事会变成今天这样，您也有一定的责任。”
当年柳梦的死，给了闻真太大的心理负担。
蒋予行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此时幡然醒悟，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闻真，对她的关心太少。
闻真才会选择没跟他商量一声，就独自一人面对。
蒋予行悄然握紧闻真的手，带着她转身就走，留下蒋老爷子气急败坏地怒斥。
离开蒋家，闻真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声，“你不该那么跟你爷爷说话的，他气归气，让他骂几句也就过去了。”
蒋予行在开车，没有搭话。
闻真拿不准他的脾气，思忖许久，正要张口道歉，就听见一声“对不起”。
闻真一愣，讷讷地看向蒋予行。
蒋予行依然目视前方，尽力压着情绪，平静地问：“这几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闻真的内心深处。
她看着蒋予行，泪水夺眶而出。
……
一夜过去，秦氏珠宝还没有对闻真的道歉文作出回应。
有好事的营销号还开了投票，让大家猜一猜秦嫣是会选择原谅，还是选择追究到底。
不到一个小时，参与投票人数超过百万。
然而，网友们好不容易等来秦氏珠宝官博发布消息，却只是宣布珠宝展顺利结束，感谢众多参展粉丝。
尽管底下吃瓜群众都在问闻真一事，但官博都视而不见，该怎么营业还怎么营业。
网友并不知道，此时蒋予行就坐在秦嫣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