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拍卖出去两幅字画和两个瓷器。
秦嫣一直兴致缺缺，只在柳梦母女举牌拍一个花瓶的时候，连着举了三次牌。
她对花瓶没兴趣，纯粹是为了抬价。
既然让她撞上她们母女，不找点茬，不是白白浪费机会了吗？
拍卖会到尾声，压轴拍卖品登场，是一个明朝钧窑玫瑰紫釉水仙盆。
秦嫣眯了眯眼，“这个不错，起拍价应该在三百万左右。”
话落，台上拍卖师朗声宣布起拍价，如她所料，分文不差。
霍则琛微讶，侧眸扫了她一眼，“你研究过？”
“了解一点皮毛。”
秦嫣随口应付，眼神紧紧盯着台上，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然而，看上这个水仙盆的人不在少数，连着十轮提价，已经到了五百万的价格。
其中也有柳梦母女的功劳，显然她们是发现二楼坐着什么人了。
秦嫣正犹豫着要不要加价，身旁就已经举起牌子。
拍卖师兴奋起来，“六百万！”
秦嫣错愕，转头看向霍则琛，这个东西三年前从她手里出去才五百二十万，霍则琛一下子亏进去八十万？
霍则琛没有看她，而是淡淡道：“难得你看上一个喜欢的。”
“……”
秦嫣生生咽回去那句“人傻钱多”，配合着笑了笑，“二少有心了。”
最终，水仙盆归霍则琛所有。
两人起身离席，准备办理交接手续。
好巧不巧，遇上柳梦母女抱着花瓶走出来。
秦嫣一身烟绿色长裙，亭亭玉立，站在霍则琛身旁，气场也丝毫没有被压下去。
柳梦初次见到这样打扮的秦嫣，不由得一惊，这才多久不见，下贱胚子就变了个样？
季可俏还记着上回生日宴的仇，这会看到秦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是不是你故意抬我们的价？看来是予行哥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竟然还敢招惹我们！”
“你这就胡说了。”秦嫣嫣然一笑，“是你们眼光好，跟我看上同一个花瓶。”
“你……”
季可俏气急，柳梦却是暗暗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跟秦嫣起争执。
柳梦看向霍则琛，笑盈盈地问：“二少，你们买那个水仙盆，是打算送给蒋老爷子的？”
“嗯。”
霍则琛应了一声，但语气疏离，明摆着不愿意跟她们多说一个字。
“二少真是有孝心，蒋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柳梦话说一半，见霍则琛牵着秦嫣离开，心里窝着火，也只能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
要不是看在他和蒋老爷子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她才不会给这个瞎子面子！
呸！没有教养的东西！
……
一周后，蒋家。
蒋老爷子八十大寿，几乎请了整个蔺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吉时未到，整个蒋家大院已经热闹非凡。
柳梦挽着季传庭登场，身后跟着打扮得如同公主一般的季可俏。
柳梦看着不远处灯光通明的蒋家五层楼高的别墅，再加上气氛所致，她不由自主地幻想起自己成为蒋家亲戚的风光。
只要今天顺利谈下婚事，以后她就能在蔺北市横着走了！
念及此，柳梦根本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抬手招来佣人，“蒋老爷子呢？我们来给他贺寿了！”
“蒋老爷子在三楼书房见霍二少呢。”
闻言，柳梦不禁诧异，那个瞎子这么早就到了？
三楼书房内，蒋老爷子还没看过霍则琛送来的贺礼，就先拉着他下了一盘棋。
念着霍则琛看不见，蒋老爷子便让秦嫣帮着下，霍则琛只需要说出走哪一步就可以。
棋盘上，局势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秦嫣坐在一旁，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蒋老爷子，比起蒋予行那玩世不恭的性子，老爷子为人沉稳霸气许多，气势更是不怒自威。
虽是八十的高龄，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看着也不显老。
秦嫣时不时瞧他老人家一眼，寻思着得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跟他开个口。
这时，蒋予行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季传庭一家三口。
“爷爷好兴致，丢下满院子的宾客，躲在书房里跟二少下棋。”
蒋老爷子正冥思苦想，对蒋予行的打扰很是不满，扬了扬手赶他们出去。
季可俏急着表现，甜甜地唤了一声：“蒋爷爷，我和爸爸妈妈来给您祝寿了。”
蒋老爷子顿感不悦，“没看见我在下棋吗？吵什么吵？”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句，季可俏不仅委屈，还很丢脸，抿着唇不敢说话。
秦嫣见蒋老爷子急躁，轻笑着开口：“老爷子，其实这棋没必要再下了，就算和棋吧。”
蒋老爷子看向秦嫣，“你也懂？”
“略懂皮毛，但也看出来二少的棋是您老人家教的。”
说话间，秦嫣眉眼含笑，望了霍则琛一眼，“二少能有这般棋艺，多亏您老人家教得好。难得切磋一回，又何必分什么输赢呢？”
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给足了蒋老爷子面子，又不显恭维。
蒋老爷子输了棋，却是被秦嫣哄得很开心。
“行，和棋！今天是我的寿宴，就应该开心！”
蒋老爷子看向霍则琛，“你说是不是？我的琛儿。”
霍则琛不动声色地拧下眉，随手将棋子往前一推，“嗯，您说的是。”
看着眼前这一幕，季可俏双手狠狠的攥紧裙摆，凭什么她开口就被凶？秦嫣说话就是笑脸相迎！
柳梦心里也犯嘀咕，怎么蒋老爷子对秦嫣态度这么好？
“对了，你们不是带了礼物过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蒋老爷子让佣人将盒子打开，一看到水仙盆，他就知道是个好东西，顿时笑逐言开，忍不住拿起来把玩。
“琛儿，破费了啊！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霍则琛随口回应，“是秦嫣挑的。”
“哦？”
蒋老爷子看向秦嫣，满眼赞赏，“小丫头，你懂的还挺多啊，厉害啊！”
秦嫣谦逊地笑着摇头，“没有，我买东西就看眼缘，哪里懂什么古董？”
“眼缘也是眼光，以后有机会我也带你多看看古董，指不定还能学会鉴宝呢。”
蒋老爷子笑眯了眼，话里话外都难掩对秦嫣的喜欢。
见秦嫣得意，季可俏快被气疯了，抱着礼盒走到蒋老爷子跟前，“蒋爷爷，我也给您挑了件礼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蒋老爷子这才注意到季可俏，“你就是予行的女朋友吧？”
“对。”季可俏乖巧点头。
柳梦见状，急忙补充一句，“俏俏还是秦嫣的妹妹呢。”
既然蒋老爷子喜欢秦嫣，那蹭一蹭，指不定还能蹭出个爱屋及乌！
闻言，蒋老爷子讶然，“真的吗？”
秦嫣看出柳梦的意图，不禁心中暗暗冷笑，随口道：“她姓季，我姓秦，倒也没那么亲近。”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蒋老爷子没再追问，而是接过季可俏手里的礼物打开看了看。
可惜，珠玉在前，这个花瓶就显得不够看了。
蒋老爷子只笑着道了声谢，就把花瓶放到一边，“都下楼吧，还有客人等着呢。”
……
一行人下了楼，回到宾客之中。
季可俏逮着秦嫣独自一人去洗手间的机会，在湖边走廊将她拦了下来，“刚才当着蒋爷爷的面，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