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心里欣喜若狂,只是仍满脸委屈,她甚至不敢拿眼去瞧张德富,“娘娘,奴才人微言轻,怎么敢……”
张德富瞪圆的小眼睛里全是问号。
只听瑾妃又道,“今日有本宫为你做主,你尽管说来!”
“……”张德富。
柳叶小声的,嗫喏地说,“那就……就罚张公公去扫茅厕吧。”
说完,她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什么?”张德富炸了。
“娘娘!娘娘!奴才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您耳边吹了什么邪风,可奴才自从进宫以来一直效忠娘娘,如今奴才得娘娘记挂当上咱们安虞宫的太监总管,为安虞宫内外之事向来是鞠躬尽瘁,娘娘您不能听这小子的瞎话让奴才去扫茅厕啊!”
“那!那并非太监总管所做之事啊!”
他要是去扫了茅厕,自此之后,安虞宫内外,再不可能有一个人听他的。
可瑾妃不是这么想的。
扫茅厕算什么?
瑾妃还以为柳叶要让张德富死。
“不过是扫扫茅厕,算得了什么呢?张公公,做人要能屈能伸,方能有大成就。”瑾妃说完,吩咐明月,“安排张公公去扫安虞宫的茅厕。”
张德富一脸的惊恐,“娘娘!娘娘!”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明月安排的人拽了出去。
柳叶回头去看张德富,捂着嘴偷笑。
被张德富瞧见,气得张德富骂道,“你小子且留着你的性命,咱家绝不能饶你!”
这话瑾妃也听见了,为了护着柳叶,她道,“小叶子,往后你就担了张公公太监总管之职吧。总管的衣裳待会儿让明月给你送去,在兴景殿,你也能单独住一间屋子,往后为本宫办事,更为方便。”
单独住一间屋子?
妈呀!
这太好了吧!
柳叶忙磕头道,“谢娘娘!”
等柳叶离了瑾妃寝宫,回到兴景殿。早得到风声的小太监们前来祝贺柳叶当上安虞宫的太监总管。
有些口头祝贺,有些为柳叶献上银钱。
可她没要这些银钱。
本来嘛,太监们每个月的俸禄就少,先前张德富还总剥削他们,他们手里也没几个钱。
更何况,大家平日里省吃俭用的,也是为了在每个月与父母家人相见的时候,把钱留给父母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种钱,柳叶更不能要了。
“既然是本公公的好事,何须你们掏银子!今日本公公散些银子给你们,往后啊!好好的跟着本公公,定让你们一个个在这宫里过上舒心日子。”
“另外,我的日子好过了,你们的日子好过了,你们在外的家人的生活不是也能改善改善?”
“都好好的,咱们虽然是太监,可咱们并不卑贱,既然入了宫,能让家里人跟着享受点儿就享受点儿吧。”
柳叶一番慷慨之词,弄得好几个年纪小的都哭了,她正要上前安抚……
“叶公公,明月姐姐给你新住的屋子送来了新被褥,你快去瞧瞧吧!”
柳叶一听,忙出了门,去见明月。
明月道,“往后大家一起在娘娘身边伺候,忠心第一,娘娘第一,其余的都排第二。叶公公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倒也不必我多说。”
说着,接过身后小宫女托盘上呈着的被褥,将这些散发着淡淡皂角香的被褥交到了柳叶手中。
没由来的,柳叶的鼻子酸酸的。
她想家了。
“叶公公?”
柳叶猛地回过神,嘻笑着同明月道谢,抱着被褥,转身回到自己的单人间。
她把被褥往床上一放,仰着脖子就开始哭。
哭得一抽一抽的,攥着袖子擦了擦眼泪,嘴里唔哝道,“太太太奶奶,等我给老祖宗找到相好的,我就回去了。”
家里的被褥比这儿的香。
“叶公公,那夜女子,被你藏哪儿了?”
柳叶噙着泪,朝着屋门口看去,当看到突然出现的柳将臣时,吓得“啊”了一声,忙又伸手捂住了嘴,眼神里布满哀怨。
“本国师问你。”此时,柳将臣走到柳叶的面前,微微探着身子,盯着她的双目,确保她没有在说谎,“那夜之女子,哪儿去了?”
柳叶心虚至极,却极力想着如何扯谎。
她的眼珠子左一闪右一闪,却在下一秒被柳将臣捏住下巴,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看透,柳叶被他的举动吓得直直地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了。
“老……老祖宗……”
“敢说假话,下巴别要了。”
柳叶的内心欲哭无泪。
老祖宗啊老祖宗!
昨晚上那个就是我啊!
可我要是跟你说了实话,别说下巴没了,命都有可能没了。
“老祖宗,您神仙一般的人儿,我不过是个小小太监,实在犯不着您这样!您先放开我,我一五一十地跟您说不就完了么?”
关键时刻,柳叶如此说道。
柳将臣收手放于身后,狭长的眸底充斥着不悦,“说。”
柳叶立即从床上跳下来,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位倾城倾国的女子,实则乃是……”
“是何许人?”
柳叶定睛看了柳将臣一眼,心里有了主意,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华夏公主!”
这名字听着就像是在扯谎。
但柳叶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将臣却不以为此。
正因他瞧出了女子周身罕见的金色灵芒,若说女子乃是一位公主,倒也不稀奇。
“好。”
柳将臣问,“那这位华夏公主现今住在何处?”
“住址啊……”柳叶还没编好。
慢着!
柳叶瞅着柳将臣问,“莫非老祖宗看上了此人?这才找我来打听打听?”
要是老祖宗真的看上了可怎么好?
那可是她假扮的啊!
相当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华夏公主”此人。
果然果然,一个小小的谎言,需要好多个小小的谎言来圆这一个谎。
柳叶内心忐忑,连连叹气。
“你如此态度,莫非那位华夏公主有什么顽疾,命不久矣?”
“啊?”柳叶猛地抬起头,很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老祖宗。
柳将臣狭长的凤眸一眯,一甩袖子将柳叶整个往墙上砸,“你欺瞒于本国公,该死。”
“别别别!别别别!”
“老祖宗饶我狗命啊!”
“那华夏公主是个人又不是个东西,就算老祖宗想见她,也得等我告诉她一声,好再安排你们相见啊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