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事的话就喊我,我先走了。”何斌撂下这么一句后,转身便走。
这个地方虽然有香薰烘着……
但没事跟这儿待着,还是蛮奇怪的。
刚走出两步,杨万里的轻呼响了起来,“帮我拿根绳子过来。”
何斌停下身子,回了一声,“好。”
杨万里又说:“要很长的。”
“好。”
“再给我拿几个口罩。”
“好。”
确定杨万里再没其它要求后,何斌这才重新动身。
等绳子到了以后,杨万里一头系上自己,另一头系在老远的外面。
如果真有神幻空间,那空间又太过诡异的话,杨万里不会硬着头皮往里去的。
要是那空间会吞他的话,有根绳子拴着,应该能抗衡一下。
这也就是钢丝绳不好淘换,而且绑上后行动不便,不然他真想弄个钢丝绳。
等他弄完这些以后。
打通风的窗户那里,钻进来了两只小狐狸。
自打入了胡门,杨万里身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狐狸,他已经习惯了,明白这是胡门派来的保镖。
过去都是远远的看着,现在估计是看自己发疯有些担心,所以才跟进来的。
它们好奇的围着杨万里转圈,显然是不明白,杨万里为啥要把自己放在厕所里。
杨万里小声对它们嘱咐说:“别对家里人说。”
然后,杨万里无奈的一笑,“说了他们估计也不信。”
“毕竟没人记得他了。”
“已经够麻烦胡门的了,我可不想拿一个不存在的人再给他们添事儿了。”
杨万里心里明白。
自己这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不少风浪,但他其实没成过什么事儿。
过去靠赵老道,靠赵盾的老仙,靠提头将军,靠七爷……还有黑狐狸。
到了津门靠胡门,靠吴三友……
人脉用起来固然很舒服,但并不能让人踏实。
还是得多靠自己,腰板才能挺的硬些。
这次,陈锋的事儿他想自己处理看。
晚上园子开场,当逗曲社热闹起来后,两只狐狸便全都翻出去了。
没多久。
厕所里有个戴着口罩,拴着腰,拎着茶壶的怪家伙的事儿,就在观众群里传了起来。
不少人根本就没尿,还特地的往厕所跑了跑。
就是为了来看看杨万里。
不过,为了照顾杨万里的心,他们来了以后,没尿也会挤出两滴来。
好像是在和杨万里说:“你看,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撒尿的。”
“尿的少,纯是因为前列腺有点小毛病。”
杨万里不屑搭理他们,闭着眼,专心听台上演员抖包袱的动静。
很快,到了午夜,园子散场了。
后台的何斌叫来服务员问道:“他还在里面吗?”
“嗯,在呢。”
何斌皱着眉说:“问问他走不走,不走的话给他弄个单人床。”
服务员纳闷的问:“少东家,他这啥情况啊?好多人都议论呢?”
何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尴尬的随便编了个由头说:“特殊癖好,你们别管,反正不影响你们。”
“好好好。”
服务员赶紧朝厕所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
杨万里白天在学校。
晚上就在逗曲社的厕所留宿。
不多久,他对厕所有特殊癖好的事儿,就渐渐传远了。
厕所里有什么?
他喜欢厕所里的什么?
不少人想想都觉得埋汰,园子里好多工作人员都不敢去一楼上厕所了,都跑二楼去。
可来这儿的观众们倒是不忌讳什么,有的观众甚至会跟杨万里提出合照的要求。
不到一个礼拜。
杨万里成了津门的一个打卡景点,不少人不为听相声也会买票进园子来。
因为拍照的越来越多,杨万里开始收费了,十块钱一张,拍得多的话给打折。
网络上,现实里,杨万里都有了不小的名气。
四门一家自然也无可避免的全知道了,杨万里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胡门客卿,拿青花珠子的核心,居然有恋屎的癖好。
有意思极了。
一天晚上,逗曲社正热闹的时候,胡婉婉直接冲进了一楼男卫生间。
吓得里面的男人们赶紧匆匆穿起裤子。
见到胡婉婉模样不错,他们没有动肝火,只是有些抱怨。
“女孩子家家的往男厕所冲啥?”
“跟这个喝茶的家伙是一伙儿的吧?”
“……”
胡婉婉嫌他们个聒噪,直接喝道:“都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男人们不敢得罪这女人急忙忙往外奔。
倒不是怕打不过。
是怕她是个疯子,怕她身上带着家伙事儿。
大家出来是听乐儿来的,可不是找麻烦的
厕所空了以后,胡婉婉怒冲冲的望着系着绳子,戴着口罩的杨万里,“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你这事儿办的有多丢人吗?!!”
杨万里理解胡婉婉的火气,所以并没有任何不悦。
他摘掉口罩站起身来,微微低头盯着胡婉婉的眼睛,认真问道:“婉姐,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像是疯子吗?”
胡婉婉努力压住火气,皱眉说:“可确实没有陈锋这个人。”
杨万里道:“我知道,连他爸都不认有他这个儿子。”
“所以啊!你忙活个什么劲儿啊?!”胡婉婉费解极了。
杨万里非常严肃的说:“可是我认!他是我下铺的兄弟,高中那几年我没少占他便宜,蹭吃蹭喝,有这种情分在这儿,我能不管他?”
“所有人都不觉得有这个人,可我知道,有他这个人!!”
“还有,是我把他带过来的!所以,我得把他找回来!”
杨万里情真意切的样子,让胡婉婉火气不禁退了不少,嘴里却无奈的说道:“这里没有一点邪气。”
“我知道,这我还看不出来吗?”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么陈锋被神隐了。要么,我被神隐了。”
“这里,或许不是我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
说着,杨万里重新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睛里闪烁着难色,缓缓道:“甚至有可能,你们所有人都是假的,是全道来了什么人在搞我。”
望着杨万里坚持的眼神。
胡婉婉知道,她救不了这个疯子。
只好转身出去。
她刚出去就听见杨万里对她又说了一句话。
“让那些想拍照,想撒尿的继续往里进吧。”
胡婉婉小脸皱得像是包子一样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一列从京城开来的普快正在逐渐靠近津门。
车上很吵闹。
有人在饮酒打牌,有人开着外放在看电视。
还有孩子跑来跑去。
不少人都是被吵得脑浆子疼,盼着能尽快到达目的地。
与他们相比,有一个人显得特别淡定。
他是个靠窗的年轻道士,正在望着夜色出神。
这嘈杂的环境,好像与他无关。
他自成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