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寒冰秘境,似乎并不是像传说中那般冰冷,反而像春日的山谷。
漫山遍野的绿意,是刚苏醒的大地与蔚蓝天宇相拥,太阳的光辉亲吻着冰冷的山峰,万丈光芒从天而降,照耀这雪山之巅。
身穿白衣的修士们沿着入山之路,一路向北,来到一座石碑处。
石碑长满了青苔,四个角上各刻有一只凤凰,中间竖着刻有“离离原上草”的字样。
透过石碑,一望无际是整片草原,延绵至雪山脚下,望不到尽头。
“快看,那里有一个门坊!”,陈巧巧指着不远处的彼岸说道。
就在不远处,屹立着一座高耸的门,上面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通关门”。
“山神说的闯关也没有那么难嘛,我还以为要打妖兽什么的,这儿一进来,就找到了第一关的出口。”陈巧巧一脸骄傲,右手挽着沈时微的手臂,急忙拉着她往草原那处走去。
陈巧巧率先一步跳到草丛中,活蹦乱跳地朝前面走去。
还没走两步,她突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只见她手脚并用,连滚带爬逃上原位。
她的手掌被磨掉一大块皮,身上有无数条大小不一的伤痕,正噗呲噗呲往外渗血,脚掌直接被十几根草刺穿,看着十分瘆人。
沈时微惊呼,连忙捂住嘴巴,她上前看去,那在脚掌上的草此时如钢铁般坚硬,如十几根钢针般。
“这草,一踏上去变得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样,好疼!好疼!”陈巧巧瘫坐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之前地牢中,那位穿着绿衣的年轻女子上前,她就是林织鹤。她的师傅是被称为天下第一药神的森丹师尊。
林织鹤看了一下陈巧巧的伤势,对着众人说道:“这草有毒,是一品红,快用清水去冲洗,否则会皮肤会溃烂。”
“我的手我的脚!”陈巧巧大声嚎叫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沈时微衣服上靠去。
此时的沈时微面色僵硬的笑着,一只手轻轻拍着陈巧巧的肩头,安抚着她,眼底闪出一道未被人察觉的不悦。
炽焰宗里,有一名男子站了出来,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眼睛似一条缝般。
他拍了拍胸脯,显得自信满满,说道:“既然这草有毒,不能走过去,那不如用火焰在草原烧出一条路来,我们就可以过去呢。”
赤言轩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祭祀大典时山神说的话,双眼仿佛弥漫着一层水雾,清冷凛冽。
那名男子见赤师兄没有反应,便认为大师兄默许了他说的话。从手掌处涌出一团火球,径直丢向草原中。
瞬间,掀起了熊熊大火,那团火球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眼望去都是一片火海。
随之而来的,是大地的震动,如同千万头猛兽在同时朝他们奔来,无数妖兽在哀嚎着。
玄月朝他们望去,他们的神情上有的是冷漠,有的是带着病态的笑意,有的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火势一直蔓延到雪山脚下,大大小小的火球将整座雪山包围起来,灼热的温度将下面的雪化成水,从山上流露下来。
玄月顿感不妙,若是引起雪崩,那必定生灵涂炭。
她将剑放在胸前,银色的灵气魂绕而上,包裹住整把剑,然后一跃而起,将手中的剑快速舞动起来,以剑为笔,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巨型法阵。
瞬息,在阵眼处喷涌出巨大的水流,落地至此化作冰河,将大火扑灭。
“你干什么啊!你没看见这草原马上要烧完了嘛!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自己不想办法过去,还要把别人的路给堵死。”陈巧巧就算忍着痛意,也要站起来怒斥玄月。
沈时微连忙拉着陈巧巧说道:“巧巧,你别这样说玄月师妹,她不是存心的,她一定没有不想让我们都过不了通关门的意思。”
沈时微故意把语调提高,又把话重新说了一遍,想引起众怒。
不愧是真爱啊,祝她俩锁死吧。
炽焰宗的众弟子也上前,准备怒斥玄月,那位男子说道:“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没想到内心如此歹毒。”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赤言轩两步一跨,走到玄月身边,对着那男子怒斥道:“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嘛,你是想放火把我们都烧死在这儿是吧!”
那男子满脸的不服气,说道:“大师兄,那草都要烧完了,我们就可以直接走过去了。是这个女人突然出来把火灭了。”
赤言轩指着对面那座雪山,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准备把山下的树都烧尽,然后把雪山上的雪都烤化,让大家一起死在雪崩里?”
远处的山上,正发出阵阵响声,大小不一的雪球带着石块从山上滚下来。
众人往雪山那侧看去,却发现刚才被烧成灰烬的草原已经恢复原样,甚至长到和人一样高。
这草,烧不尽!
刚才那位炽焰宗的弟子消失不见了,像是凭空蒸发一般,但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点。
一名雷霆宗的弟子站了出来,满脸的不屑,他说道:“既然走不过去,野草也烧不尽,那就直接从空中跃过去不就好了?”
说罢,他便御剑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通关门。
就在那上要落在通关门时,那片草地开始疯狂地蠕动,变得巨长无比,像一双巨大的手,挥舞着无尽的藤蔓般朝他扑来。
那草一把缠住那人的脚踝,用力将其一拖,直接把他从剑上拽了下来。然后将他高举在天空,地面上无数的草疯狂生长着,朝他探去,像是无数条触手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直接拖进土里。
瞬息间,刚才涌动着杀意的草又恢复了平静,像是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来,吐出一堆白骨。
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呆滞在那里,草把那个人吃了!
玄月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一幕,看似平静的秘境,果然是危险重重。
就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丢下来一样,他重重地摔到地上,浑身骨头都断掉了。
他不是刚才那个放火的男人吗?
他胸口处佩戴的重生牌已经没有了,这说明他在这里死了一次。
他的嘴唇泛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冷汗不停地往外流,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
他惊恐地睁开眼,指着草原大叫道:“有怪物,那里有怪物!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