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吼...”
好遥远的声音,但听上去是她的声音。
“吼吼...”
玄月?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可是我现在有些睁不开眼睛。
“吼吼...”
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突然周围变得好舒服,凉凉的。
“我是玄月啊。吼吼......”
我好像得睁开眼睛了,玄月快回来了吧。
犼兽本来猩红的眼眸开始变得清澈起来,模糊的人影渐渐重叠在一起,勾勒出清秀的线条。
“玄...月?你终于回来了!”
吼吼化成一小团,奶呼呼扑在玄月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用小脑袋不停拱着玄月的手。
“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或者是你出什么事了。”
吼吼圆溜溜的小狗眼开始泛起泪花,毛绒绒一团塞进她的怀里,开始嘤嘤哭起来。
玄月微笑着抚摸吼吼的毛发,满眼柔情。
想当初,曾经残缺不全的毛发早已长出,毛根处还微微泛着金光,吼吼的身子也变得肉嘟嘟的,逐渐圆润起来。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也就出去了几日而已。”
吼吼仰头说道:“几日!就几日!我可算着呢,一共是一百四十四个时辰,呐,现在是一百四十五个时辰了,我把九仙洞的香烛都烧完了!”
毛团子说罢又紧紧抓住玄月的衣衫,生怕她再走了,眼眶里溢出泪花来,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一片雪花缓缓飘到玄月的眼睫处,化成一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吼吼的毛上。
“这是在哪儿?”吼吼这才想起,抬头看向周围。
周围是一眼万里的冰雪之地,还有一座银装素裹的冰川。
“我记得我还在天上飞,那个坏女人说你被一个大魔头抓走了。”
“我还记得,我把那些坏人一掌一个,一掌一个,拍死了。”
“我还记得,有两个老头往山上跑去了,可是我懒得管他们。”
玄月顺着背脊缓缓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抚说道:“在冰境珠内。”
“一切都过去了,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吼吼眼睛紧紧盯向玄月,说道:“你...你又要走了吗?”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很强的,我可是神兽。”
“我可以保护你。”
玄月噗嗤笑出声来,浅浅的酒窝印在脸上,“我不走,只是你看上去很久都没休息了。”
吼吼伸出爪子,饶有闲意伸了一个懒腰,“确实,你走后,我就再也没合过眼。”
它缩成一团依偎在玄月的怀中,开始沉沉地睡去。
玄月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若有所思地望向它,眼底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
玄月轻轻将沉睡的犼兽放进兽环里,开始一个一个翻找起储物袋的物件。
在去大殿之前,她将身上的储物袋和宝器全部交予吼吼保管,就连那身青龙铠甲都没穿戴在身上,因为她不知道那些人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找到什么。
而如今,就在刚刚,江扶灵,也就是她的师父,向她坦白了一切。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沈时微要处心积虑借魔尊之手,除掉原来的玄月。
她也终于知道了,她究竟是谁,她应该是谁。
玄月想到此处,紧紧攥紧拳头。
她的心里暗暗发誓,这些被沈时微偷走的一切,她一定要悉数拿回。
玄月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座冰川处,高耸入云看不见山顶。
“在遥远的,在最寒冷的地方,有一座永不沉没的冰川,时间会在那里停留,月神会在那里苏醒。”
玄月无声踩过雪地,朝着遥远处走去,呼吸在天地间如同一道白芒,凝冻成霜,颤颤巍巍落入寂寞的雪地之上。
“如果你真是她,你便能找到他的眼眸,他的心。”
雾蓝的天空,森冷的山,和煦的冬风,轻哼的歌谣。
玄月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走着。
“如果你不是她,你便会被茫茫白雪掩埋。”
扶灵仙尊的话久久回荡在她的心中。
她的手轻轻扶着剑柄,似有留恋般用指尖不停抚摸着,像是最后一次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