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至尾声时,盛行年出去接了个电话,时鸢则是去了卫生间补妆,餐桌上只留下姜宜和尚婉瑜。
姜宜抿了一口红酒,便听尚婉瑜阴阳怪气地开口:“姜小姐,有的时候我还是很佩服你不要脸的程度,一边闹着要和行年离婚,一边又吊着他,也是,毕竟盛太太的位置实在是太诱人,于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养女来说,确实很难放手。”
“是啊,我就喜欢吊着盛行年,舍不得盛太太的位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佩服我不要脸的样子,我何尝不是喜欢看你爱而不得的丑态呢。”
尚婉瑜美眸轻眯,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行年不过是和你逢场作戏,你当真以为你这养女的身份能稳坐盛太太的位置?你太天真了。”
姜宜轻笑,故意拉了拉肩带,露出锁骨上那暧昧的红痕,“即便我是上不得台面的养女,不也坐在了你心心念念的盛太太的位置上?”
那鲜艳的红痕一点点刺激着尚婉瑜的心,抬眸见不远处镜子里,盛行年和时鸢正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旋即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将你拉下来。”
倏然间,尚婉瑜直接抢过姜宜手上喝剩下的红酒尽数泼在自己脸上,鲜红的酒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了白裙之上,宛如朵朵绽放的红梅。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盛行年和时鸢眼里。
时鸢惊呼一声,忙拿过一旁的帕子为尚婉瑜擦拭脸上的红酒,眸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宜:“姜宜姐,你这是做什么?”
尚婉瑜瞬间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瞥了一眼盛行年:“我想着你们之前闹离婚,想劝一劝夭夭,结果……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盛行年薄唇微抿,似乎比之前又淡漠疏冷了几分:“知道错了吗?”
这话是问谁的?
尚婉瑜面上哭得梨花带雨,可心里却暗自窃喜自己计划成功,盛行年果然动怒了。
“行年,你别怪夭夭,是我先说错话的……”
“你知道错了就好。”
尚婉瑜一愣。
时鸢也愣住了。
盛行年上前将还坐在沙发上的姜宜给拉了起来,唇角微扬,笑道:“吃好了吗?若是不累,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宜甜甜一笑,很是娇俏:“吃是吃好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没有做,等我一下。”
接着,姜宜端起尚婉瑜面前的酒杯,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一点一点的淋在了尚婉瑜的头上。
姜宜轻勾丹唇,更显妖娆:“自己泼自己有什么意思,你不是很喜欢演戏吗?那我何不成全你?”
尚婉瑜呆若木鸡,连挣扎都忘了,直到姜宜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才猛然惊醒,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伸手就要掌掴姜宜。
盛行年轻轻松松截住尚婉瑜悬在半空的手,眉目肃然,言语中多了几分厉色:“尚小姐,当着我的面掌掴我的太太,你是活腻了吗?”
“行年……我,我……”尚婉瑜的确是被气昏头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一门心思只想教训姜宜,却忘记了盛行年还在场。
当看到盛行年那骇人的目光时,她确实害怕了,可更多的是忌妒与不甘。
无论长相,家世她都胜过姜宜千倍万倍,可为何是那个贱人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得不到的东西。
盛行年取过纸巾慢慢擦拭着姜宜手上的污渍,声音清冷似冰:“尚小姐,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希望你能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犯,后果你是知道的。”
语毕,盛行年便搂着姜宜纤细的腰肢离开了餐厅。
尚婉瑜冷冷瞪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唇瓣轻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姜宜,咱们走着瞧!”
这句话虽是声不可闻,可时鸢离的近还是听到了一星半点。
在她眼里,尚婉瑜一直是端庄温柔的,何时见过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起初,她也觉得是姜宜做得不对,可如今瞧来,事情也不尽如此。
出餐厅前,她特意和餐厅老板要来了监控视频,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姜宜嚣张跋扈,还是尚婉瑜表里不一。
上车后,盛行年倾身为姜宜扣上安全带。
看着姜宜噘嘴生气的样子,盛行年桃花眼一弯,轻笑出声:“刚刚的盛太太真像一只睚眦必报的小狐狸,怎么这会又生气了。”
姜宜气不过,侧身狠狠地在盛行年的肩膀上拧了一把,气呼呼地说:“都怪你,到处拈花惹草。”
盛行年轻笑喊冤,甚至对天起誓这辈子只爱姜宜一人。
姜宜别过脸去,“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下一秒,男人指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挑起姜宜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充满侵略压迫极强的占有欲,似在无声诉说自己的爱意。
吧嗒一声,安全带的卡扣被打开,盛行年顺手按下了座椅开关,使得姜宜一点点躺下。
姜宜被吻得动情,一呼一吸间,车厢的温度瞬间上升。
吻到最后,姜宜实在无力招架,连手指都微微发软,只能任由男人摆弄。
这里毕竟是车库,人来人往的地方,紧要关头,盛行年还是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短暂平复急促的呼吸,盛行年目光灼热的看着姜宜,声线中溢满蛊惑人心的沙哑:“夭夭,这个世界上你什么都可以不信,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车库光线不足,盛行年的半张脸被掩盖在阴影中,可唯独那双眼睛炽热坦诚,盛满情意,满满当当。
姜宜抬头抚上男人的眉骨,她心跳得极快,却又强自镇定:“盛行年,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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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重新发动,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停在了海边。
盛行年一手牵着姜宜,一手拎着她的鞋子,红色的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落日的余晖洒下万千光芒,映照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美轮美奂。
姜宜似孩童一般追逐着浪花嬉戏打闹,等玩得累了,两人并排坐在沙滩上,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大海。
两个人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却又无声缠绵交叠在一起。
姜宜撞了撞盛行年的肩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什么时候?”
盛行年静静地躺在海滩上,仰头看着夕阳,喃喃自语:“何时?我想,大概就是那年冬天,我偷偷去了一趟福利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