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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道:“其实,这考古队里的人,也并非你俩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说着,他又指向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比方说那个人。”
老胡和胖子顺着方向看去,就见那青年与自己等人年纪相仿,衣着朴素,其貌不扬,面上颇有几分风霜之色,一身农民兄弟气质,与考古队的人格格不入。
胖子道:“我看他稀松平常得很,也没什么独特之处啊。”
白辰笑道:“你那对儿招子只能看见凡物,就甭丢人现眼了。”
老胡道:“老白,既然你感兴趣,要不我请他过来聊聊?”
白辰摇头道:“滚滚红尘,相逢已是缘分,又何必强求。”
老胡又问:“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突然对那人如此着目?”
白辰道:“这话怎么说呢,大概是共性吧。有些人,我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就跟鉴宝一样,看过的物件儿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优劣。”
老胡顿时来了兴趣:“这么说来,那人是有大能耐的?”
白辰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自出道以来,这双眼睛还没看错过人。”
就在三人闲谈这会儿,雪莉杨已经跟考古队打完招呼,回来了。
没有丝毫意外,考古队都是一群头铁的,并没有听她的规劝。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祈祷上帝保佑他们。
白辰问道:“雪莉,考古队里那个农民兄弟是个什么来路?”
雪莉杨道:“据陈教授介绍,他叫张赢川,精通易经八卦和风水术数。”
白辰恍然道:“我说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大拿,原来是他啊。”
雪莉杨疑惑道:“怎么,老白你认识他?”
白辰摇头道:“不认识,但听说过。”转而又道:“不说这些了,今天下午气温会骤降,晚间甚至可能会下雪,你们都添点儿衣服,别搞生病了回不了京。”
听到这话,三人都是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胖子道:“老白,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才刚入十月份,下雪那不是冬天的事吗?再说了,你看看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哪里有半点儿下雪的迹象?”
白辰道:“我这是根据常理进行推测,毕竟咱们在沙漠里可是先后经历了两场黑沙暴,这么强的沙暴如果不引起周边气候变化,那才是不符合常理。”稍稍顿了顿,他接着又道:“这样吧,推测毕竟只是推测,我就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
说着,只见他掏出六枚铜钱,这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搜集到的大五帝钱,一直被他宝之重之贴身收藏。之前他推八门所用的那枚铜钱,正是其中之一。
将六枚铜钱放在手中摇了摇,随即往桌上一撒。
结果是四个正面,两个反面,正面为阳,反面为阴,三阳在上,二阴一阳在下,一阳又在二阴之中,上三阳为乾卦,下二阴一阳为坎卦,上乾下坎,讼卦。
接着,只听白辰道:“上乾下坎,天水讼。或锡之鞶带,终朝三褫之。春来中雨,风来雨止。秋冬主短时雨雪纷纷。没跑了,今天晚间必定会有雨雪。”
三人之中,老胡是懂行的,只觉白辰这一手神妙万方。
雪莉杨和胖子都不懂,各自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
胖子道:“不是,老白,你将几个铜钱这么一丢,就断定会下雪?”
白辰道:“此乃先天掌中八卦,说了你也不懂,拭目以待就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气温果真和白辰说的一样突然骤降。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又下起了小雨,雨中还夹着小雪。
这天气变化,完全应验了白辰的卦象,直令老胡、胖子、雪莉杨三人钦服不已。三人听了他的话,一早就准备好了棉衣棉裤,暖和舒适,其他人可就惨了。
尤其是考古队一行,直接就被冻成了缩头鸟,门都不敢出。
后来实在冻得扛不住,陈教授遂找到招待所的老板,跟他商量将招待所后院的杂物间腾出来,让考古队的众人在那里烧柴火取暖,好歹挨过今晚再说。
一群人围着烤火,单只烤火也不成,于是就讲些段子打发时间。
搞得大晚上闹闹哄哄的,简直扰人清梦。
还好现阶段来这边的外地人并不多,除了白辰四人之外,就只有两个来进羊肉的外地客商。一听后院这么热闹,他们干脆也不睡了,一起去凑个热闹。白辰为人局气,又叫老板拿来一些瓜子、花生、啤酒、汽水之类的吃食,算是给大伙儿助兴。
很快,话匣子就打开了,胖子宛如是到了主场,牛逼吹起来简直没边。
还好他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只是吹一些插队时的见闻和轶事。
老胡经不住撺掇,也讲了一个《一百张美女皮》的恐怖故事。
考古队中有个叫叶亦心的大学生妹子,被吓得连连惊叫。
偏偏她还爱听这个,真是又菜又爱玩。
最后到了白辰这里,胖子一脸自傲地吹嘘道:“各位,知道我们为什么早就准备好了棉衣棉裤吗?那都是我们龙爷的功劳。我们龙爷,可谓是神机妙算,那先天掌中八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哪怕是诸葛孔明复生,算卦一道也比不上……”
一旁的白辰有些听不下去了,忙打断道:“胖子,你他娘就算要吹牛逼,好歹也得有个度吧。照你这个吹法,不但没给我脸上贴金,反而让我抬不起头来。”
胖子道:“我是实话实说啊,啥时候吹牛逼了?”
考古队中有三个学生,除了叶亦心,另外两个,一个叫楚健,一个叫萨帝鹏。
正值青春年少,都想做显眼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听到胖子这么吹嘘,两人顿时就不服了。
楚健当即道:“我觉得,论易术风水的造诣,还是我们队里的张哥厉害。”
萨帝鹏接着道:“没错,张哥的本领,这一路来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随即看向白辰,说道:“白哥,要不你跟我们张哥比比,看看谁的易术本领更高。”
白辰淡淡一笑,并没有接他的茬,心下暗笑:“我又不是幼稚鬼,还跟你玩儿争强斗胜那一套。”随即说道:“胖子瞎吹的,你们听一乐就好,别当真。”
这时,张赢川开口道:“这位白兄,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咱们切磋切磋也无妨。”
白辰闻言一怔,显然没料到张赢川会主动提出挑战。
按说,以张赢川那种朴实低调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做才对。
他哪里能想到,胖子刚才吹出去的事,正好戳中了张赢川的痒处。
原来,张赢川当年学艺之时,一直不被传艺恩师看好,因此只传了他一些易术占卜方面的本领,便打发他下乡种地去了。至于风水方面的技艺,还是他后来自己钻研的。而与他同时期学艺的同族堂弟司马灰,则备受传艺恩师看中,得到了张家的真传。
都是张家人,而且还是同辈,这叫张赢川怎能服气?
因此,张赢川一直想证明给恩师看,就算他只学了一点边角料,也能独当一面,将张家门楣发扬光大。眼下,听到胖子吹嘘白辰算卦了得,还会先天掌中八卦,顿时就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因此,他才会出言向白辰邀战,要在算卦一道比上一比。
见张赢川开了口,其他人也不嫌事大,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起来,就连陈教授也加入到了撺掇行列。他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见识一下传统文化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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