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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木屑纷飞,一人合抱粗的树干竟被刨出了几个大凹槽。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分钟,这棵白桦树就会被它们刨断。
好在此时那野猪王已被三条獒犬驱赶而至,一头扎进山谷之中。
三条獒犬的捕猎经验极为精湛,不紧不慢地追逐着,既不猛扑猛咬,也不离得太远,仿佛老猎人吊着入围的野兽,等到野兽筋疲力尽之时,它们才会出击。
“就是现在。”
白桦树上,白辰瞅准时机,将烤蝙蝠扔了出去。
那野猪王来势汹汹,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瞬间将烤蝙蝠踩得稀烂。
如此一来,顿时就惹恼了几只已经发狂的草原大地獭。
森林野猪王对上草原大地獭,可谓是火星撞地球,大战一触即发。
最大的一只草原大地獭率先发起攻击,它利用粗壮的后肢,猛然朝野猪王撞去。下一瞬,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猝不及防的野猪王竟被撞飞出去。
不过,这头大野猪能成为野猪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只见它腰身一扭,瞬间弹了起来,随即猛地向前一顶,两颗匕首般的獠牙立时插进草原大地獭的胸口。
那草原大地獭怪叫一声,张口反咬野猪的耳朵。
另外几只草原大地獭看见同伴受伤,也纷纷扑上来撕咬野猪王。
缠斗之际,一只最小的草原大地獭被野猪王活活咬断了脑袋,而野猪王的左前肢和右后肢也被两只草原大地獭咬住,双方怪力不相上下,竟是难分伯仲。
顷刻之间,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碎肉横飞,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躲在树上的四人见证了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白辰心想:“我虽然功夫了得,还有龙气护身,但若面对这两拨野兽的夹攻,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看来,我的实力还有待提升,接下来不能太松懈了。”
十来分钟之后,这场惨烈的厮杀终于落下帷幕。
结果是草原大地獭一方获胜。
那野猪王的两颗獠牙尽皆被折断,肚子被破开一条大口,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死得惨不忍睹。而草原大地獭一方虽然获胜,但也只是惨胜,最终五死其四。
最后生还的那只草原大地獭锐气已失,不敢多作停留,想要遁走。
然而,三条獒犬却不乐意了,纷纷龇牙咧嘴将其围住。
这三条獒犬经过鄂伦春猎人的驯养,比之专业猎人也不遑多让。
最大的那条獒犬低吼一声,猛然间纵身一跃,它那牛犊子一般的身躯,仿佛出膛的炮弹撞向草原大地獭。最关键的是,它的捕猎技能极为精湛,略微出手便是巅峰。这一撞的力度和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直接就把草原大地獭撞得翻倒在地。
在旁伺机等候的另外两条獒犬,不给草原大地獭翻身起来的机会,扑上去对着其脖子一通疯狂撕咬。短短几秒钟,那草原大地獭的喉管都被它们撕扯出来。
见到危机解决,四人纷纷从树上滑下来。
“好狗,过来,让胖爷摸摸。”
亲眼目睹了三条獒犬的战斗力,胖子大为佩服,想要摸摸狗头,以示嘉奖。万万没想到,三条獒犬竟直接绕过他,甚至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到英子身旁。
英子赶忙掏出肉干喂给它们,引得它们摇着尾巴讨好。
见此情形,胖子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这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了这几个狗东西的冷屁股。这他妈就是所谓的狗眼看人低,狗脸不认人。”
白辰笑道:“胖子,你他娘的跟狗子们较什么真儿?”
老胡也道:“就是,跟狗子较真儿,你是想当狗,还是想当人?”
胖子道:“得,一帮势利狗,胖爷我不跟它们一般见识。”
当晚,四人就地取材,将那野猪王分割了,美美地整治了一顿。
接下来的十几天,可能是几人最潇洒快活的日子。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就是纵狗打猎,或是在山间采集山珍,整治各种珍馐美味。吃饱喝足之后,又是天南海北地一通胡侃,胡侃累了就睡觉。
在第十五天的时候,屯子里的人终于来了。
总共来了四十多人,由杨支书和李会计两人带队。
杨支书并不是老支书,而是老支书的堂弟,五十来岁的年纪。
因为男人们都去牛心山干活了,这次来的都是妇女和半大小子。
屯子里的马不多,听说有大批洋落,把骡子和毛驴都拉了过来。
就这个阵仗,屯子里已算是倾巢而出,但白辰却是看得直摇头。实在是那地下要塞中的物资太多,就这点人手和骡马,恐怕连百分之一的物资都运不走。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该白辰关心的了,而是该杨支书关心。
找到关东军要塞,通知乡亲们来搬物资,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为了谨慎行事,白辰将杨支书叫到一旁,郑重叮嘱道:“支书,我们在北京还有生意,不能一直干耗在这儿,接下来搬运物资的事,可就全都交给您了。临别前,我还有些话要说,搬物资的时候绝不能有人私自行动,因为里面有不少军火,那玩意儿绝对不能动,一旦那玩意儿流落出去,将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略微停了停,他又道:“所以,您千万要把好这一关,让大伙儿只搬生活需要的物资,搬完之后再把要塞埋上,而且绝不能走露消息,不然全都得交公。”
杨支书拍着胸口道:“辰哥儿,你尽管放心,只要他们拿了东西,那嘴都老严实了。因为大伙儿以前都吃过亏,地震那年大伙儿都进牛心山捡过宝贝,结果文物局的一来,就都让他们整走了。这回大伙儿可学精了,就算拿枪顶着脑门子咱也不说。再有,咱们那屯子太偏僻,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外人,这回咱们就整个闷声发大财。”
白辰道:“对对对,就是要闷声发大财。”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话头,将两个小鬼和那些劳工的事简略讲了一下,接着道:“支书,那俩小鬼儿和那些劳工都是可怜人,说不定还有屯子里当年被抓走的人,你们搬完物资后,给他们整点儿纸钱香烛烧烧,就当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吧。”
杨支书道:“成,这事儿我记下了。”
交代好诸事,白辰又复盘了一遍,自觉再无漏洞,这才告了辞。
万没料到,三人还在回北京的路上,屯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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