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晏掀起眼帘:“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是不是他逼迫你的!我这就杀了他!”郁垒双目铮红,欲要上前撕碎萧华予。
她厉声喝道:“够了,你们走啊!”
“我们走吧。”百感交集的徐衍生拉住郁垒。
郁垒一把甩开徐衍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就甘心将她交给一个大魔头?”
徐衍生深明大义道:“我们应当尊重晏晏她所做出来的决定。”
郁垒气得快要眼冒金星,什么狗屁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要跟别的男子私奔,不挽留也就罢了,还要假装洒脱地成全对方!真为臭婆娘感到不值得!
徐衍生不动声色地在郁垒手心鼓弄了几下,原本暴躁的郁垒顿时安静下来。
郁垒眼神略显飘忽地说道:“既然是她的决定,那我就听你的话尊重她。”
徐衍生与郁垒走过萧华予身侧,三人意味不明地对视了一眼。
待他们往后走了几步,萧华予乍然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云生,杀了他们。”
冰冷无情的话从他嘴里吐出。
“是。”
云生掌心凝聚出一团黑雾,心狠手辣地朝二人的后背袭去。
徐衍生虽眼疾手快地反手回挡,却他与云生的力量过于悬殊,眨眼间二人就被打倒在地。
沈晏晏睁大了双目,愤怒地一拳砸向萧华予的脸颊。
萧华予丝毫没有要躲避的趋势,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拳,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
她怒斥他:“萧华予!你干什么!你不是答应我放他们离开吗?”
萧华予病娇般的笑声宛如一记冷箭直击内心,令人不寒而栗:“姐姐,我说的是放他们离开,可没说让他们活着离开。”
沈晏晏暴跳如雷,却拿他无可奈何,只得将他一把推开,冲向云生,与他缠斗。
三人合力对抗云生,竟处处碰壁,很快就败下阵来。
“郁垒,你可以吗?”沈晏晏朝郁垒使了一记眼色。
郁垒当即心领神会,重重颔首。
二人同步盘膝而坐,捻起手诀,召唤真身。
金光乍现,沈晏晏的身后赫然矗立着一座百丈高的神像,它身穿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栩栩如生。
而郁垒身后同样是一座金光裹身的神像,头戴判官纱帽,右手持剑,左手捋髯。右脚踩红发、红裤的异族样貌小鬼,左脚抬起,其下伏着一只斑斓猛虎。
看见二人的真身,徐衍生大惊失色。
他虽然料想过他们二人的身份不简单,可今日得以所见,仍是为之震撼。
沈晏晏与郁垒二人召唤真身,合作默契十足,竟然打得云生有些措手不及,云生有好几回都险些被他们打中命门。
二人趁热打铁,势不可挡地左右夹击着云生,云生节节败退。
云生恼羞成怒地低吼一声,腾空而起时伸展双臂,将方圆百里的怨气全部都吸纳到了体内,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变大。
二人挥动手里的武器,试图打断他,却都被他布下的结界给挡了回去,余波阵阵。
云生双目充斥着邪气,身躯扩张至近百丈高。
他一掌拍在沈晏晏的真身上,神像一颤,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沈晏晏嘴角渗出鲜血。
在底下观战的徐衍生,见到沈晏晏嘴角流血,他顿时惊慌失措。
云生又一掌击中沈晏晏,势如破竹。
沈晏晏感觉整个身子就快要撕裂了那般痛不欲生。
郁垒见状,怒不可遏地挥动手里长剑刺向云生。
云生指尖轻轻一弹,郁垒的长剑顿然停在半空,任凭郁垒如何使劲,都无法动弹。
郁垒暗忖,果然魂魄召唤出来的真身,其力量远不及本体的一半,活了几千年,他何曾如此狼狈过啊!
云生手腕一转,郁垒手里的长剑竟然逆转,将剑刃指向了郁垒手臂缓缓往下挪,对准他的心脏。
郁垒惊恐。
云生发力,在利刃刺进郁垒心口时,沈晏晏竭尽全力挥下战戟,才堪堪挡下那一击。
郁垒虽然得救了,可她手里的那把金色战戟被震得四分五裂。
沈晏晏体内的灵力消耗殆尽,再也无法维持真身,神像逐渐退散透明。
沈晏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映红了双目。
“晏晏。”徐衍生心如刀割,将她揽进怀里。
她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萧华予,眸子阴暗了几分。
不过须臾,郁垒也败下阵来,直接被打回了原形,挣扎两下后陷入昏迷。
随后,云生缩回原本模样,落至萧华予的身旁。
沈晏晏同徐衍生说:“你快带着郁垒走。”
徐衍生抓紧她的手,摇头:“可是你如今有伤在身,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面对他在生死关头的深情,沈晏晏哭笑不得:傻子,萧华予若想杀我,我都不知道死几百回了,你们离开,我才了无牵挂,不受他掣肘。”
“他们谁也别想走。”萧华予杀意凛然,“云生,我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快走啊!”沈晏晏推开徐衍生。
徐衍生拾起地上昏迷的郁垒,两步三回头地往前跑。
沈晏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掏出几张黄符,用仅剩的一点灵力施咒布阵,云生四周的飞沙走石不停翻涌,迷眼的砂砾暂时将云生困住。
云生强行破了阵法,余波将沈晏晏震飞。
眼看她就要坠地,腰间突然一紧,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扑鼻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佛檀香。
无忧!
她惊喜地抬眸望向那张俊俏的脸庞,如春风拂过心田般悸动。
他带着她安稳落地后,不着半刻停留就松开了她,并往旁退上半步,与她保持分寸。
“阿弥陀佛!”无忧拿着佛珠的手放于胸前,规劝云生,“施主身上造的杀孽太多,贫僧劝施主早日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萧华予半眯着眼打量无忧,他眼里的无忧是个中年肥头大耳的丑和尚,可见到无忧手里的那串佛珠时,他便认出了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