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敢欺负我,我背后可是东岳。”沈晏晏避重就轻地答道。
他惊谔:“你去找了东岳?”
“嗯,都城内能震住云生的也只有他。”她见他面无血色,简直是脆弱易碎,关切地问道,“你身子可有何处不适?”
他眸底划过一丝异样,脸上却笑着说:“没有,看到你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沈晏晏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就嘴贫吧,今日你啊,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尽情吩咐徐七皇子。”
突然被点到的徐衍生先是一愣,后拍拍胸脯保证:“嗯,尽情吩咐。”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沈晏晏哈欠连连。
可她不知道是在她离开后,郁垒再也强忍不住全身的疼痛,仿佛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般。
他蜷缩成一团,痛得是汗流浃背。
“你这是怎么了?”徐衍生被吓得手足无措。
郁垒指节捏得泛白,双目布满血丝,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不…不要告诉臭婆娘。”
徐衍生瞧着甚是于心不忍:“可是你能承受得住这般痛苦吗?”
郁垒咬紧牙关硬撑:“我能!我不能拖她的后腿。”
徐衍生蹙起眉头心想着,郁垒难道也喜欢晏晏?
而当沈晏晏躺在床榻时,她却是辗转难眠,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才能让萧华予解开郁垒体内的咒,不会真的要自己嫁给他吧?
那可是没有心的萧华予,嫁给他无疑就是当个随时会被断送性命的玩物。
想着想着,她便进入了梦乡。
一晃就过去了两日,她今夜就要与宫鹤轩共赴东伯侯的大世子的家宴。
临行前,徐衍生特地提醒沈晏晏莫要忘了二人的花灯会之约。
沈晏晏敷衍地点点头,便匆匆出了门。
她与宫鹤轩、宫佳吟同乘一辆马车。
她看着对面的可人儿,那叫一个花颜月貌。
她开口夸赞道:“宫小姐今夜可比往日更加漂亮了些,想必是为了见三皇子,才特地一番梳妆打扮。”
“嗯。”宫佳吟娇羞地低眉浅笑。
沈晏晏也跟着一笑,虽说三皇子儿时总爱仗势欺人且目中无人,可及冠后性情稳重成熟了许多,想来日后他与宫佳吟会是一对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的爱人。
不久后,马车停靠在东伯世子府的门口,外面是纷至沓来的宾客。
宫鹤轩走下马车后,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
“宫大人。”
宫鹤轩回以点头,回身将沈晏晏二人一一牵下了马车。
踏入世子府,沈晏晏就嗅到一股浓烈的杀戮之气。
在风水学术中,住宅注重藏风聚气,她再环顾世子府的风水布局,面朝凶位,极易聚邪,如今却被杀戮之气盖过了邪气,此处应当有其他聚集杀戮之气的地方。
而此时,一个面容隽秀的男子携着家眷从正厅走出,他万分欢喜地上前迎接宫鹤轩。
“宫大人。”
宫鹤轩文质彬彬地作揖行礼。
沈晏晏暗自端量着眼前的男子,东伯侯大世子孙邕呈,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实际内心龌龊不堪,甚至比起他那个死去的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喜欢在房事上追寻刺激,更喜欢寻花问柳。
他的目光在沈晏晏与宫佳吟的身上来回逗留,有些不怀好意地垂涎。
沈晏晏眸子一沉,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妃还在身侧,就敢明目张胆地觊觎内阁大学士家,果真是死有余辜。
他问:“宫大人,哪位是令千金啊?”
宫鹤轩一一介绍二人:“世子,这位是令千金宫佳吟,这位是我刚认的义女沈晏晏。”
孙邕呈听到义女二字时,双目一亮:“哦?沈姑娘可有婚配啊?”
沈晏晏矫揉造作地回道:“回禀世子,还未。”
这句话孙邕呈引得血脉喷张,乐呵呵道:“本世子见沈姑娘美得倾国倾城,不知是否愿意嫁给本世子为妾啊?”
宫鹤轩接过话来:“世子,晏儿好歹是我内阁大学士的义女,嫁人为妾确实有损颜面。”
孙邕呈不假思索地回道:“那这样,本世子立马出一封休书把她休了,再迎娶沈姑娘为妻,如何啊?”
一旁的正妻听闻,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孙邕呈。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娘家赠予夫君的嫁妆?”
孙邕呈面不改色地安抚着正妻:“没忘,哪敢忘啊,就是得委屈你做做小妾,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给沈姑娘。”
正妻气得面红耳赤。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竟然这般无情无义,我这就带着我的嫁妆离开,我要让你再次跌入泥潭!”
说罢,正妻就甩袖往后院走去。
孙邕呈面露窘迫,说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们看了笑话,本世子这就去教训教训她,都怪本世子平日里对她过于纵容,才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
宫佳吟说道:“世子快去哄哄世子妃吧。”
“那请宫大人、宫小姐和沈姑娘自便,本世子失陪一下。”
随后,孙邕呈追去了后院。
门外的侍卫喊道:“三皇子驾到。”
宾客们立马退至一旁。
萧华璟今日的衣着与宫佳吟甚是绝配,一白一黑,连路过的鼠子见了都忍不住要说一句郎才女貌。
“吟儿见过三皇子。”宫佳吟微微屈膝行礼。
萧华璟对她温柔一笑:“日后你见我就免去那些繁文缛节,毕竟你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宫佳吟耳根发烫,羞答答地将头埋低。
宴会正式开始,孙邕呈与他正妻才卿卿我我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二人脖子上那一道道惹人注目的吻痕,想来是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深入交流。
孙邕呈与萧华璟四目相接,他立马笑语盈盈地赔礼道歉:“三皇子大驾光临,本世子没有亲自出来迎接,真是罪该万死,还望三皇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他的话里藏着不言而喻的挑衅。
萧华璟眸子一抬,满含威慑:“你确实罪该万死,淫欲之罪。”
孙邕呈声声哀嚎:“哎哟,三皇子给本世子安插的罪名严重了,本世子不过是在行人之常情的事,淫欲之罪可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