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哆哆嗦嗦地说完一切。
沈晏晏皱起眉头，千年前她在冥界见过他口中的君母与君主。
那时，冥界被一只蓝色蛟龙闹得天翻地覆，原因就是他非要将往生桥上一缕没有本体的残魂带走，击杀了许多冥界鬼兵，向来秉公无私的酆都大帝就召集五方鬼帝，对他进行剿杀。
蛟龙虽是个近乎天仙实力的散仙，但以一人之力难以无法与五方鬼帝抗衡，便很快败下阵来，眼看就要死在北方鬼帝杨云的手里，酆都大帝却临时改了主意，下令将其收押。
不久后就听闻蛟龙带着残魂跑了，也不知是因为酆都大帝事务繁忙还是如何，这件事最后竟然束之高阁了。
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又碰上了这条蛟龙的事情，只是在百年后这条蛟龙成了一条魔蛟，与云生同为妄月的护法。
他之所以会成为魔蛟，传闻里说是因为仙界诛杀了他千辛万苦复活的君母，他只身闯上仙界，肆意屠杀仙人，天尊出手将他重伤，降下天雷令其魂飞魄散，而妄月在生死关头救了他，并承诺他会为君母报仇血恨。
沈晏晏虽能体谅蛟龙的杀妻之恨，但阴气复生的君母是个眼里只有杀戮的傀儡，仙界的诛杀也并无过错。
毕竟吸取阴气与吸取阳气相较而言，阴气看似微不足道，可万事万物皆存在阴阳平衡，阴阳若是失调，就会出现问题。
就比如凡人阴阳失衡，出现的问题可能是极度暴躁，也可能是痴呆疯癫，所以得尽快把失去的阴气给补回来。
“把这几日吸取的阴气先交出来。”
“每夜结束后都要将阴气交给癸，就是在大厅招呼你们的那个。”
“……”
沈晏晏想到那个妖娆的身姿，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你们君主何时出现？”
“今夜正好就是上交阴气的日子。”
“带我去见你们君主，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因为我正好缺件蛇皮做二胡，你尺寸大小适宜。”
沈晏晏脸上挂着笑意，却是笑里藏刀。
小白蛇身子一僵，蛇皮做二胡……
“那你们需等片刻，琴声响，君主至。”
她轻轻颔首，又问道：“村子里那些死去的女人死而复生，可是与你们所为？”
小白蛇连忙摆手否认，生怕自己担上什么不该有的罪责：“我们修为低微，只负责吸取阴气，可没让那些女人死而复生的本事。”
不是他们？沈晏晏眉头一皱，难道是另有其人？
小白蛇在一旁紧张得狂咽口水，内心疯狂祈祷着君主快来救救孩子吧……
沈晏晏百无聊赖地在房里转悠，妄月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白蛇，那眼神仿佛是在盯着某种猎物，随时准备扑身撕咬。
吓得小白蛇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是不敢与他视线上有所碰撞。
终于，阁楼外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
小白蛇双目一亮：“君主来了。”
沈晏晏随手一张定身符贴在小白蛇的脑门上，与妄月往外走去。
大厅内的歌舞戛然而止，男子们自觉退至一旁。
一个拥有冰蓝色长发的男子现身在众人面前，癸毕恭毕敬地奉上一枚盛满缕缕黑气的珠子。
“君主，这是这几日收集的阴气。”
蛟龙瞧见珠子里有些空隙，眉头一皱：“怎么比以往少了些？”
癸解释道：“今夜不知为何，村子里的女人没来，只来两个陌生女子，人还在小白房里。”
蛟龙抬眸看向二楼小白的房间，好在沈晏晏眼疾手快，迅猛地将妄月扑倒在地，二人才未被发现。
蛟龙见二楼并无异样，收回视线，同癸吩咐：“明日你们就启程去下一个地方。”
“是。”
妄月的半张脸被埋在沈晏晏的发丝里，独特的香味充斥着他鼻腔，心乱如麻。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欲要揽住她的腰肢时，沈晏晏似乎没察觉到任何不妥，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抽离。
妄月内心一阵荡漾，随着她的离开却有种莫名的失落。
她瞧见蛟龙准备转身离开，立马招呼妄月：“小风，不能让他离开。”
妄月敛起情绪，从二楼纵身一跃，轻盈落在蛟龙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蛟龙打量妄月须臾后，眸光幽深了几分：“癸，这就是你所说的女子？”
癸却感觉到蛟龙即将发怒，唯唯诺诺地回道：“对。”
蛟龙怒目：“他分明是个男子！”
癸瞠目结舌，怎…怎么可能，阁楼不是向来没出过错吗？怎么会放男子进来？
但蛟龙知道，眼前此人既能瞒过阁楼检测，定然修为不低。
沈晏晏一袭白衣从二楼跃下。
“想走可以，得把吸走的阴气留下。”
蛟龙神色一凛：“就凭你们也想阻拦我？”
她不慌不乱：“以阴气滋养残魂，并非长远之计，若你当真想让她死而复生，我倒有一个法子。”
蛟龙嗤之以鼻：“可笑，我翻阅了上古卷轴都未曾发现有死而复生的法子，你不过是活了十几年的凡人，难不成比上古卷轴还要厉害？莫想诓骗我。”
她挑眉一笑，反问：“那你为何能这般确信以阴气滋养残魂，残魂就能死而复生呢？”
蛟龙愣住了，是啊，上古卷轴乃是陨灭的后土尊神所著，记载了万千法阵与修炼禁术，也确实记载了以阴气能够滋养残魂，却未曾说能死而复生，可那个人是那般的肯定……
“蛟龙，如今冥界的东岳大帝就在都城，若是被他发现你为了一己私欲在人间吸取女子阴气，你可就惨了，东岳大帝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沈晏晏啧啧两声，继续说道，“而你不入仙也不入妖，身后又无妖尊、天尊两座靠山，东岳大帝想杀你，谁敢说声不行。只要你今夜把之前吸走的阴气一并交出，我呢，就当此事从未发生，也保证东岳大帝不会知晓。”
蛟龙晒笑，瞳孔竖起针状，泛起幽冷的蓝光。
“巧言令色！只要杀了你，冥界的人自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