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鄙夷地扯了扯嘴角:“哪有一大把男子追你,不就只有徐衍生和我吗?”
她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道:“郁垒,我觉得着吧,你这张嘴不会说人话,大可以捐献给旁人,我现在是恨不得将你一脚踹出来。”
“别,我错了。”郁垒捂住发红的脸颊,两眼泪汪汪。
“所剩银子不多了,明日你随我去市集上摆摊算命。”
他嘟囔着:“你当真财迷心窍,没银子是活不下去了吗?”
她一记白眼扫了过去:“你如今变成了人,吃喝拉撒哪样不需要银子?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妄月,不挣钱喝西北风呀?”
“我们辟谷不就行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人间,人间美食万千,我才不要辟谷。”
“好好好,摆摆摆。”
马车停在徐衍生的宅院门口,刚掀开车帘就看见在门口满脸焦急等待的李申。
李申见从马车下来的二人,赶忙上前问:“沈姑娘,你去何处了呀?”
“有事去了趟城东,怎么了?”
李申说:“我家公子未在凉棚见到你,就遣我回来等着,而公子一个人满城找你,现在都还未回来,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郁垒你跟李申先进去,我去把他先回来。”沈晏晏准备转身。
郁垒立马抓紧她衣袖:“我不,我要跟你一起。”
李申使劲掰开郁垒的手指,拉住他:“小公子,就让沈姑娘一个人去吧,我们进去准备晚膳。”
沈晏晏摸摸郁垒的脑袋:“嗯,我很快就回来。”
集市里人山人海,沈晏晏施展灵力追踪徐衍生的气息。
一路向前,总算在城西的一条河畔边看到了徐衍生。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河畔边上的梯坎,手里似乎摩挲着什么物件。
沈晏晏走到他身旁坐下,侧目看向他:“你既然找不到我,为何不回去等着?”
“晏晏?你怎么找到我的?”徐衍生脸上浮现惊喜,又随即沉了下去,“我忘了你能用灵力找到我。”
“你这般垂头丧气的,为何?”
徐衍生道出自己的心声:“我在怪我自己太愚笨无用,若是小时候开了灵根走上修仙这条路,如今倒也不会什么忙也帮不上你。”
“呆子,你想想,你若走上了修仙这条路,你我或许就不会遇见,更不会相识。”沈晏晏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再说了,你为何总想帮我的忙?”
徐衍生猛地抬起星眸,眼圈微红,楚楚道:“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我就想替你分担一些。”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沈晏晏心口微微颤动。
她回避着他炙热的视线,说:“现在开灵根也不算晚,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可以教你。”
他诧异:“拜师?”
“你是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如今可是元婴境,放眼两国我也算是个厉害人物,跟着我学可一点都不亏……”
徐衍生倏然将一只手镯递到她的眼前。
“你这是……”
他淡淡勾唇:“就当是拜师礼,本来也是买来送给你的,方才不知如何开口相送,现在看来拜师礼是最好的说辞。”
沈晏晏接过手镯,不由得一诧,正是那只她嫌贵未买的赤金缠丝镯。
“所以你那时根本不是肚子痛,而是找了个借口,专门回去买给我的?”
徐衍生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侧头看向他,才发现他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落日余晖映衬着他那张好看得不似凡间物的侧颜,棱角分明却不失柔美。
她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唇瓣含笑,仿佛有缕缕清风在拨动她的心弦。
是的,她喜欢上了徐衍生,可无法言说自己的心意,若当真如天机镜所预示那般,会与萧华予同归于尽,那她与徐衍生便是没有结果。
她不喜欢没有结果的姻缘,更不喜欢生离死别,所以将爱意藏匿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常府
常明诚在房外急得满头大汗,而屋内不断传出痛苦的哀嚎声。
常姨娘在一旁啼啼哭哭:“凝儿这是造什么孽了啊?”
常明诚被吵得头痛,他忍不住出声叱责她:“你能不能安静点?莫要吵到大师救凝儿。”
常姨娘立马憋停眼泪。
房里,常凝儿正饱受着反噬之苦,痛得她蜷缩在床榻上嚎啕大哭。
她早已汗流浃背,面色惨白,余光却一直看向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
他唇角微微抬起,眸底却暗藏骇人的杀意:“真是有趣,竟然有人能解鬼蛊,还能反将一军,在猫鬼身上下反噬咒。”
常凝儿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声音嘶哑:“反噬咒连你都不能解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装有丹药的罐子,搁置在桌面,说:“我解不了,这个能替你减轻心腹上的痛楚,剩下只能靠你自己挺过去,反噬咒的时效不会太久,但也足够让你错过选妃的日子。”
常凝儿眉头拧得更紧了些:“那你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他语无波澜地道:“未必,你这几日会受累些,我的事情你就暂时不必管。”
她颤颤巍巍地撑起身子:“但我…我还是问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要去见见这个与我作对的人,将他抽筋、剥皮。”
他语气中是难以压抑的兴奋与阴戾。
回家的路上,沈晏晏猛地打了个喷嚏,背脊莫名一阵发凉。
她笃定是有人在咒自己!
“冷吗?”身旁的人说罢,一双温暖的大手就将她的手紧紧包裹。
沈晏晏诧异地抬头看着徐衍生,她的心跳似顿停了一下,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他垂下眼敛,与她四目相望。
那对漆黑的眸子星光熠熠,甚至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明艳,他薄唇微扬,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却又透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大夏日的哪里冷了。”沈晏晏面颊染上两抹绯红,她赶紧将自己的手抽离,如落荒而逃般闷着头小跑而去。
徐衍生在背后偷笑:“师父,你跑这么快做甚?小心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