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听见外面传来李申的哀嚎声:“鬼啊!”
沈晏晏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鬼昨夜都让她给送走了,况且大白天哪来的鬼。
瞧见徐衍生正爬上那棵槐树,树杈里是一个胖乎乎的五岁稚童,长得虎头虎脑,一丝不挂且光着腚卡在树杈里,场面诙谐有趣。
沈晏晏忍俊不禁地掩嘴偷笑。
随后她想起什么,抬起手运转灵力,察觉灵力泛着淡淡的银光,一惊,她竟升至元婴初境了!
定是昨晚的梦过于惊悚,导致她未能注意修为的晋升。
那个赤身的稚童被徐衍生救下,就怒气冲冲地跑到沈晏晏面前,双手叉腰瞪着她:“臭婆娘,你心真够狠的,让我在外面吹了一夜的西北风!”
沈晏晏挑衅地瞟了他一眼:“你活该。”
徐衍生见二人水火不容,插嘴问道:“晏晏,你们认识啊?”
沈晏晏冷嘁一声:“他就是那条丑狗,以后请叫他丑不要脸。”
郁垒不甘示弱地反驳:“你才丑,本大人英俊潇洒,比你好看不知多少!”
“是啊,光着个腚的确比我好看很多。”沈晏晏上下打量着他,眼里满满的玩味。
郁垒反应过来,瞬间红遍全身,像极了熟透的西红柿。
他娇嗔般嘟起小嘴,再瞪了沈晏晏一眼后,立马捂住要紧部位,小跑到沈晏晏的房间。
李申在徐衍生耳旁嘀咕道:“公子,狗也能修成人啊?”
沈晏晏回道:“世间万物皆有灵,只要开了灵智,便有机会修炼成人形。”
李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徐衍生见沈晏晏准备回屋,立马喊住了她:“晏晏,昨夜我听见外面电闪雷鸣,你可有受伤啊?”
沈晏晏客气地笑了笑:“没有,多谢关心。”
他又说:“你等会儿有空吗?我带你在城里转转吧。”
沈晏晏沉思须臾,还是回拒了:“没空,我要带我家狗去买衣裳。”
“我陪你一同去吧。”他生怕她再拒绝,赶忙添了一句,“我出钱。”
“好啊。”
果然答应得很是爽快。
布庄里,沈晏晏毫不手软地挑选了几件上等料子,一结账五十两银子。
徐衍生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完全不顾李申的阻拦。
他的举动让沈晏晏心中浮起一缕异样,似吃了蜂蜜般甜丝丝。
路过一处卖手镯的摊贩,沈晏晏一眼瞧上了那只赤金缠丝镯,一问价格二十两,立马打消了她的念头。
四人穿过了一条长街,徐衍生突然说肚子疼,要寻个茅厕解决,让沈晏晏在前面的凉棚稍等。
凉棚的左手边是告示栏,沈晏晏将百姓们的纷纷议论尽收囊中。
“听闻了吗?圣上正在为三皇子招选皇子妃,当今内阁大学士的宫家大小姐也在名册里,二人青梅竹马,珠联璧合,皇子妃之位啊定非她莫属。”
“可是我听说,宫家大小姐近日闭门不出,听说是撞邪了,脑后面还张了个脑袋,夜夜嗷叫,而且我听说是……”那人声音骤小,“是常家小姐所为,常家也在竞选名册里。”
“我也听说了。”
“嘘嘘嘘,别乱议论,我看你脑袋是不想要了,常家虽说是礼部侍郎,可当今独得恩宠的孙贵妃与镇守荆山一带的东伯侯都是常家的靠山,若是此话传进他们耳里,你我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快散了,散了!”
众人前后散去。
沈晏晏双手托起下颌,若有所思地模样引得一旁的郁垒猜疑。
“臭婆娘,你不会有什么去竞选皇子妃的想法吧?”
沈晏晏白了他一眼:“才不稀罕当什么皇子妃,你可还记得三皇子的皇子妃是何人?”
“常凝儿。”郁垒恍然大悟,“常凝儿原本是萧华予安插在三皇子身边的细作,所以你想助宫家当上皇子妃,逼萧华予现身,还是说想报仇?”
沈晏晏眸光流转:“一石二鸟,为何不可?虽然说常凝儿是萧华予的人,但三皇子是孙贵妃的儿子,他又从小欺辱着萧华予,孙贵妃自然也是如此,既然不是统一战线,那便他们狗咬狗,我们只需添把火。”
“那你打算何时去宫家?”
“现在。”
“你不等徐衍生了吗?”
“他寻不到人,自会回去的。”
郁垒冷不防地问道:“臭婆娘,你不会真的对徐衍生动心了吧?”
沈晏晏眸底划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否认:“我才没有。”
郁垒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有些吃味:“最好是。”
二人来到宫府外,只见大门紧闭,沈晏晏上前叩响门钹。
过了片刻,从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不足半人通过的缝隙,一个中年男子露出半张脸,警惕地观察着来人。
沈晏晏拱手道:“我是刚来都城的天师,我见府内上方有一股浓烈的阴气笼罩,想必府内有人正被邪祟侵扰,我可以为其解忧。”
闻言,那人双目忽地一亮,左右张望后,将半扇门全开:“天师快随我进来。”
那人领着二人从前院穿过,沈晏晏察觉到路过的下人们个个惶恐不安,面色萎黄。
客堂里,沈晏晏见到了内阁大学士宫鹤轩,一袭华袍锦服,剑眉星目,温润如玉,他虽然已近四十,却依旧相貌堂堂,风流儒雅。
带他们进来的那人附在宫鹤轩耳旁说了几句,宫鹤轩正眼端量着沈晏晏二人。
他问:“敢问姑娘师承哪门哪派?尊姓大名?”
“天罡派沈晏晏。”
“那这位是?”宫鹤轩看向一旁矮胖的郁垒。
“我的帮手。”
“难道他也是天罡派的弟子?”
沈晏晏一本正经地回道:“正是,别看他小,他其实一把年纪了,他修行的可是返老还童术。”
宫鹤轩信以为真,对二人客气了许多:“那就有劳二位再随我走一趟。”
宫鹤轩带着他们来到怡园,一踏进园子里,沈晏晏就感觉那股邪气扑面而来,看来这里就是宫家小姐的闺房了。
只是门的外面上了好几把锁,门框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