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晴整个身子瞬间僵直了。
她咬唇，转身坐到厉景川身边，抬手挽住男人的手臂，“景川，你在说什么啊？”
“我没听懂。”
“没听懂？”
厉景川淡淡地勾了勾唇，直接将放在衣兜里的一支老式手机拿出来，直接拍在了顾星晴面前。
“现在懂了吗？”
顾星晴抿唇，转眸定睛一看，脸色瞬间白了。
这手机……
是她之前扔到人工湖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但是……
那天她把手机扔到人工湖里，被厉景川看到了。
她担心厉景川会多心把这支手机捞出来，当天晚上过了凌晨，就找人在人工湖打捞了。
她明明记得……这支手机，她的人已经打捞出来了。
后来她将手机用硫酸腐蚀成了一堆残渣，才扔到外面的垃圾站的。
怎么可能……
女人的脑袋疯狂地转了两圈后，她笑了。
“景川，这支手机，和我那天扔掉的一模一样呢。”
“你是看到我丢了一个，所以特地给我重新买了一个吗？”
说着，她将脑袋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景川，你真贴心。”
“我当然很贴心。”
厉景川冷笑一声，“我让白洛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手机，打捞完了，重新丢进人工湖里。”
男人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顾星晴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厉景川淡漠地扯开她挽着自己的手，将那支手机拿起来，按下了开机键。
“修复这个，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说完，手机应声而开。
手机里面 ，有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聊天记录。
那个和陈莹联系的，叫做“星晴”的号码，如何教唆陈莹，如何指使陈莹去到莫家人所在的地方……
全都被厉景川一点一点地展示在了顾星晴面前。
女人脸上的血色随着厉景川的动作，一点点地褪尽 。
良久，等厉景川将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展示出来之后，顾星晴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沙发上。
怎么会……
她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怎么会……
“星晴。”
厉景川将手机放下 ，眸光冰冷地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那些计划和小动作，我根本发现不了？”
顾星晴双手死死地抓住沙发的扶手，说不出话来。
“我把你当最亲的亲人，你在把我当傻子。”
厉景川眯眸，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到底你我还是多年的夫妻，你还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莫雨晴。”
顾星晴抓住沙发的双手，用力到骨节都开始泛白。
她死死地咬住唇，心里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搅着一样地疼。
厉景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唇边带着冷笑：
“从莫家的人开始在榕城活动，司锦城就注意到了。”
“不管是他，还是我，我们都愿意相信，一切都是莫雨晴本人在捣鬼。”
“我甚至还有点怀疑，黎月到底是不是就是莫雨晴本人。”
“可我唯独没有想过，这背后的主使，居然是你。”
他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顾星晴惨白的脸，“之所以我在等陈莹的事情结束再来找你，是在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厉景川甚至想过，如果在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前，顾星晴停止了她和莫管家父女两个的计划，他都可以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还会和以前一样继续包容她，容忍她的小动作。
毕竟，他欠了她太多，让她在外流落了六年。
她对黎月忌惮，没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可……
忍耐和包容，是有底线的。
他可以原谅顾星晴一次两次的小动作。
可三次四次五次呢？
如果她真的已经失去了初心，不再是六年前的那个顾黎月了……
那他还要继续容忍吗？
“景川……”
顾星晴整个人从沙发上滑跌坐在了地毯上。
女人泪眼婆娑地抓住厉景川的衣袖，“景川……我知道错了。”
“真的是因为你和黎月走的太近了，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
“而且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我是反对的，都是莫管家和莫媛媛帮我出的主意……”
“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我发现你总是往黎月那里跑……每天和她相处的时间比我要多很多……”
“我真的太嫉妒了。”
“我和你分开了那么久，我真的害怕失去你，受不了这种打击，我才会半推半就地答应他们……”
女人抹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景川，你原谅我好不好……”
厉景川垂眸，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抓着自己衣袖的女人。
她的脸还是六年前，那个他最亏欠的女人的脸。
可现在的她，恶毒心机到让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就是当年那个温柔善良，默默的站在他身后的顾黎月。
他心里还爱着她么？
他想，应该是还爱着的，顾黎月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都抹不掉，放不下的。
可他也很清楚，他爱的，其实已经是六年前的她了。
现在的她……
“星晴。”
男人闭上眼睛，声音低沉，“我们离婚吧。”
或许分开了，她不会再这样被嫉妒冲昏头脑，会变回以前那个温柔可爱的她。
离婚……
这两个字，像是两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顾星晴的心脏。
不，不能离婚！
离婚了，就证明，她这些年的整容，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成为顾黎月，成为那个他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
如果离婚了，那她这六年就是一场空！
女人咬住唇，死死地抱住厉景川的小腿，抓住他的裤脚，拼命地摇头，“景川，我不要离婚，不能离婚！”
“我这辈子，唯一在乎的就是你。”
“你要是和我离婚了……那我的人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温热的眼泪渗入西裤薄薄的布料，男人的心脏，也像是被这眼泪给入侵了一般。
他闭着眼睛，“星晴，我给过你机会。”
“不止一次。”
“那就……”
“那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顾星晴死死地抓着他，伸出手指着天，“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犯错了好不好？”
“以后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好不好？”
“景川，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厉景川垂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带着眼泪的脸。
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这是他今生最爱的女人。
她跪在地上这么卑微地求他，他怎么忍心……
但。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顾星晴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
女人瞪大了眼睛，身子本能地向后缩，“我不要！”
“我不签字！”
“我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