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直接冲上去，一把将顾星晴推到一旁。
照片的相框摔得粉碎，照片上，她的脸完全被顾星晴的高跟鞋跟洞穿。
还好，照片里的云默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是她离开云默回国前和云默的最后一张合影。
每次当她觉得累了倦了的时候，都是这张照片在提醒她，她要坚持下去。
可现在……
女人拧眉，将被踩碎的照片捡起来。
相框碎裂的玻璃割伤了她的手指。
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地，将血迹擦掉，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里。
“黎总监……”
门口，员工们都开始为她担心，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星晴忍不住地冷笑起来，“不过就是一张和云屿的照片而已。”
“黎月，你何必装得这么可怜呢？好像这张照片坏掉了，你就没办法再重拍一张似的。”
“云屿就在蓝湾别墅，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他陪你多拍几张。”
“装可怜给谁看呢？”
黎月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带着愤怒的红，“你给我滚出去！”
顾星晴柳眉倒竖，“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助理，我也都是厉景川的老婆，我……”
“就算你是厉景川的老婆，你现在也只是一个助理！”
黎月瞪着她，目眦欲裂，“滚！”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之前顾星晴可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是因为她不在乎。
一个办公室而已。
文件被摔几下而已。
只要顾星晴愿意到公司来上班，只要她不留在蓝湾别墅为难云屿和念念，这些她都能忍，能接受。
可现在……
“黎月，你这么和我说话，你别后悔！”
顾星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信不信我回到蓝湾别墅，我……”
“你想回蓝湾别墅做什么？”
猛地，一道冷沉的男声响了起来。
“厉总！”
门口围观的员工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便纷纷将门口的路让了出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地走进了办公室。
顾星晴有一瞬间的慌乱。
片刻后，她眼泪汪汪地钻进厉景川的怀里，“景川……”
“景川，黎月她凶我，她让我滚！”
“你让我过来上班，我一大早过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到黎月的办公室来等她了。”
“结果不小心将黎月的相框摔坏了，她就凶我，让我滚……”
她一边说，还一边委屈地擦眼泪，“不过就是一张和云屿的合照而已，她居然……”
厉景川拧了拧眉，淡漠地将她从怀里拉出来。
“你们说了什么，我都听到了。”
顾星晴的身子猛地一僵，“景川……”
男人冰冷地扫了她一眼，“故意摔坏别人办公桌上的东西，肆意地用厉景川太太的身份作威作福……”
“这就是你早上离家的时候和我说的，会好好工作？”
顾星晴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
“景川，我……”
门口，白洛叹了口气，“太太，您少说两句……”
“先生是特地下来看您工作的，他说难得你愿意为公司奉献，来这里工作。”
“结果一下来，就看到您在黎月的办公室里面摔东西……”
顾星晴终于死死地咬住了唇。
他……来了这么久了吗？
“黎月。”
厉景川大步地走到黎月面前，朝着她伸出手，“照片给我。”
黎月拧眉，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厉景川跟她要照片，可能是想为顾星晴赔罪，给她修复照片。
可……
这是她和云默的合影。
以前厉景川虽然能看到这张照片，但也只是粗略地扫一眼。
但如果做修复仔细观察的话……
她怕他看出端倪。
他现在还不知道云默的存在。
可云屿和念念两个孩子，被他发现身份之后，都被迫离开了她身边。
她不能再失去云默了。
“我只是想帮你。”
厉景川拧了拧眉，又上前了一步。
黎月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黎月！”
男人眉头紧皱，“要我动手抢？”
女人怔了怔，抬起头看他。
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咬住唇，沉默了许久，到底还是将那张照片拿出来，递给了他。
照片上沾染着她的血迹。
血液几乎已经将整张照片都染红了。
照片上，是黎月和云屿的合影。
合影上黎月的脸，已经被高跟鞋的鞋跟踩出了一个破洞来。
而一旁的云屿，也和他平时看到的云屿不一样。
和许久之前厉景川在黎月的天鹅湖公寓看到的照片一样，照片上的云屿脸色苍白，气色很差。
甚至眼神比平日里的云屿要深沉成熟了许多。
厉景川眯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照片里的小男孩不是云屿，而是另一个孩子。
片刻后，他便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怎么会呢？
云屿和念念是双胞胎，怎么还会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孩子？
叹了口气，男人将照片收起来，“如果这照片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会找人给你修复好。”
说完，他的目光停留在黎月被割伤的手指上。
“没事吧？”
黎月顿了顿，连忙将还在流血的手收起来，“没事。”
男人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到底什么都没说。
最后，他抬腿离开。
“白洛。”
刚走出没几步，厉景川忽地停住了身子。
“先生。”
白洛恭恭敬敬地开口。
“去找个药箱，帮黎月把手指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再找个懂照片修复的人过来。”
“是。”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厉景川转眸冰冷地扫了顾星晴一眼，“去我办公室。”
顾星晴的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她怎么会想到，厉景川一大早不在办公室办公，居然会跑到设计部来，看她今天的表现！
如果她知道厉景川会来，她打死也不会在黎月面前逞能的！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去了顶楼厉景川的办公室。
房门关上后，男人冰冷地在大班椅上坐下，眸光淡漠地看着顾星晴的脸，“一大早就去为难黎月，是不满我让你到公司来上班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