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在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夜。
梦里面,她梦见自己被很多男人给侮辱了,梦见自己被抛尸荒野。
梦见厉景川和顾星晴开着车,碾过她的尸体,开心地从海城回到了榕城。
她惊恐地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
找回意识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南浔温柔清澈的声音。
黎月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环境。
白色的墙壁和床铺,四周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揉了揉眉心,从床上爬起来,“这里是……”
“医院。”
南浔一边转身给她倒水,一边淡淡地开口,“昨天你被人偷袭绑架了。”
“后来你被救出来了,就送到医院了。”
说着,他将一杯温水递给黎月,“你还有印象吗?”
黎月接过那杯水,仔细地想了想,“有点印象。”
昨天晚上……
她把凌果送回家之后,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再后来……
下意识地,她低下头,想查看自己的身体。
南浔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臂,“你没事儿。”
“对方只是用酒灌你,把酒淋在你身上,没有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但如果救你的人去的再晚一点……一切就都说不准了。”
黎月咬了咬唇。
昨晚她被酒精灌得不省人事。
但恍恍惚惚中,她还记得一些琐碎的片段。
“昨晚……是厉景川救了我?”
南浔点了点头,“是他。”
“可这里是海城,他一个榕城人,怎么斗得过本地最大的帮派……”
“他找了第二大帮派。”
南浔轻笑了一声,“到底是做生意的,脑子很活。”
“他在确定你被陈栩抓了之后,就直接孤身一人闯入了冷帮里,找到江冷,说他有能让江冷生擒陈栩的方法。”
说着,南浔不由地感慨了一声,“厉景川这一手的确是高。”
“一方面,江冷生擒了陈栩,第一帮派群龙无首,冷帮就可以直接成为海城的第一帮派。”
“另一方面,莫家对陈栩有恩,这些年来,靠着陈栩的帮衬,才能在海城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今天之后,陈栩倒了,莫家也没了靠山了,即使厉景川不针对莫家,莫家也会大不如前,逐渐没落。”
“最后,这件事让江冷吃尽了好处,江冷可是欠了厉景川一个大人情,以后冷帮成了海城第一大帮派,厉景川再来海城,可是能横着走。”
说完,南浔不由地感慨了一声,“厉景川这是真正的一箭三雕。”
“我甚至都快怀疑,这些都是他谋划好的了,否则的话,这男人的应变能力也太恐怖了”
黎月闭上眼睛,“也许,就是他谋划好的呢?”
南浔撇嘴,“这……应该不会吧,我只是随口一说……”
黎月眸光淡淡,“前几天考察的时候,厉景川的文件里面有一份,是莫家旗下珠宝品牌的收购计划。”
“我当时还在想,莫家的珠宝品牌正如日中天,怎么可能轻易卖出去呢?”
“可如果经历了昨晚的事情,莫家以后会逐渐衰落……”
她抬眸,定定地看着南浔的脸,“你说,失去了海城龙头企业的名号,莫家会不会选择将珠宝品牌卖出去?”
南浔沉默了。
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怎么能想到,居然能猜到厉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厉景川他是生意人,做这种局倒是正常。”
“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这么做,岂不是把你当靶子?”
“如果一个失手,你的命可能真的要栽在陈栩的手里。”
黎月勾唇,自嘲地笑了笑,“就算真的栽在陈栩手里,他也不会在乎。”
南浔又沉默了片刻。
“我觉得,厉景川应该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你。”
起码,昨天他看到厉景川和顾星晴争着留下来照顾黎月的时候,眼里的关切,是真的。
“那是你不了解他。”
黎月偏过头看着窗外,声音淡漠辽远,“他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早饭前,南浔又带着黎月去找医生做了一个系统的检查。
确定她已经没事了之后,他便带着她吃了早饭,又将她送回到了酒店。
两个人到了酒店的时候,刚好遇见白洛。
“黎月,我刚要去找你呢。”
白洛笑着开口,“先生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要你回酒店来收拾行李,我们十点钟就出发回榕城。”
黎月点了点头,转身进房间收拾东西。
门外,南浔还在和白洛调笑,“可以搭个顺风车吗?我也回榕城。”
白洛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不可以!”
黎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无奈地笑了起来。
最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具体是什么,她也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你朋友给你的纪念品之类的?”
南浔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地问道。
黎月一拍脑门,恍然。
她找不到那封凌果给她的“情书”了!
于是,女人又将所有的行李都打开,重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最后到了白洛催促上车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那封信……
似乎昨天陈栩绑架她的时候,烧掉了?
女人叹了口气,满心遗憾地上了回程的车。
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这次厉景川这次回程,特地让黎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和顾星晴坐在后座。
车门关上,顾星晴满心不悦地抱怨,“明明还有一辆车,干嘛非要挤在一起。”
“后面那辆拉行李的车,司机也是咱们的人,又不会把黎月拐跑。”
厉景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黎月则是窝在副驾驶上给凌果打电话。
一次没接通。
再一次,也没接通。
她拧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点多了。
凌果就算是宿醉,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没起床吧?
于是她翻出郑浩彬的号码,想问问凌果的状况。
可电话刚一打过去,就被挂断了。
黎月拧眉,满心的疑惑。
但她也每当回事儿,或许是信号错乱了。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
车子行驶到开往榕城的高速公路的时候,厉景川的电话响了。
他拧眉接起来,然后眸色越来越深,表情越来越严肃。
半晌,他挂断了电话,声音严肃冰冷,“凌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