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殿中,尤伯正在后厨张罗着阿绾喜欢的吃食儿,看见浮玉又在偷吃,尤伯一记爆梨敲在她的头上。
浮玉一嘴油光,努力咽下自己嘴里的鸡腿,捂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尤伯,尤伯摇摇--头,佯装发怒发看着浮玉。
浮玉趁尤伯不备,手贼快的又拿了几块芙蓉酥,就跑出后厨了,尤伯听见有响动,拿起锅铲,假追了几下。
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芙蓉酥,尤伯眼神柔和了下来,品相精致的芙蓉酥,一直是阿绾最喜欢的小吃,尤伯也宠着她,早早就给她备下了。
现在看着盘子里被抓得七零八落的,就准备进去重新给装一盘儿,结果,天上突然阴云密布,还伴有雷霆之势,本来凉爽的闷热的夏季,突然降下了鹅毛大雪。
天现异象,六月飞雪,显然是神陨之兆。
尤伯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里一紧,丢下手里的铲子,连围裙都来不及解下来,身形一隐,来到长生殿中,这里供奉着阿绾父神的牌位,还有阿绾的长明灯。
此刻殿上微弱的灯豆,正艰难的挺立着,尤伯目眦欲裂:“主上,属下有负重托,难辞其咎阿。”
尤伯垂首,重重向牌位磕了几个响头,以指为刃,以血为引,心中默念阿绾的名字,一束红色光芒,如离宏的剑消失在天边,尤伯则一直跪坐在长生殿,等着结果。
“噔噔噔”,尤伯未回头,便知是小八。
小八是上古麒麟的后代,能力非常,想必也嗅到了危险的信号,现下焦急的在尤伯四周转来转去。
乐珩看着空中这团火红,眼睛变得深沉如水。
如若不是你还有用,此刻你焉有命在!
“咳咳咳,珩。”
乐珩一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厉色顿时一收,连眼神都变柔和了不少。
“柔儿,你怎么下来了,不在上面休息。”
眉若细柳,眼如秋水,琼鼻小嘴,确实是个清丽美人,只是那肤色过于病态羸弱了些,比起阿绾还是差远了些。
“你等我取了她的心头血,给你做药引,你就有救了。”
名叫柔儿的女子,眉色之间似乎有些不忍,但终归没有言语,暗暗默许了这一行为。
“因她是天生神体,一身血肉皆是上好的灵药补品,但也正因为她的身份,除非是她自愿献出自己的心头血,否则会遭天罚。”
女子一听有可能遭受天罚,顿时浑身轻颤,好像是害怕得厉害。
乐珩一感受到身下女子的害怕,立刻安抚道:“柔儿别怕,我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来人,把小姐扶去歇息。”
“是”。
从暗处出来的竟是之前指给阿绾的两个宫女,不同的是,现在两人对待女子的态度十分谦卑,与之前判若两人。
乐珩从怀里取出三花聚魂丹,手掌运功,将药效推向这团火红,随着药效的吸收,这团火红颜色竟然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随着火焰越燃越旺,颜色越来愈盛,连乐珩都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现在的温度,几乎不亚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面的温度。
唳~。
一声凤鸣冲天而起,一只九天凤凰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涅槃重生。
“哈哈哈终于成了。”
这九天凤凰许是被迫化形的缘故,在空中没坚持一会,便跌落下来,化成了着红色薄纱的人形。
乐珩飞身上去,接住缓缓下落的阿绾。
经过一次涅槃的阿绾好似长大长高了一些,肤若凝脂,柔荑似水,手下的身姿婀娜多姿,连见惯各色美色的乐珩都险些失神。
卷翘的睫毛微微动,眼珠在眼皮上滚了两圈,妩媚的双眼睁开,带着刚醒的懵懂,漂亮的眼睛如初生的婴儿,乐珩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眼睛上,自己突然有了罪恶感。
乐珩慌忙移开视线,好似再多看一眼,就会无所遁形似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嗯?”
乐珩疑惑的望着她,难道她失忆了,这可天助我也,但乐珩也不敢太确定,便试探性的再问了几句:“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好看的眉毛拧做了一团,阿绾似乎在努力的想,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看来真是重生涅槃成了一张白纸了,居然三明都忘记了,不过这也好。
乐珩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你叫阿绾,是我的未婚妻。”
“嗯?是你的未婚妻。”
乐珩无比肯定的对阿绾点头,“对,我们早就是未婚夫妻,马上就要大婚了。”
阿绾不知怎么的,心里对他的话十分陌生,脑海里总有个白色身影挥之不去,但就是想不起来。
“啊啊,好疼”,阿绾敲着自己的头似乎十分痛苦。
乐珩见状,安抚的捉着阿绾的手,还温柔的吻了吻阿绾的脸颊,阿绾毕竟没经过人事,哪里招架得住乐珩如此挑拨,以下便羞红了脸,之前的怀疑立刻便烟消云散。
阿绾攥起拳头佯装打他:“你讨厌”。
乐珩一把抓住阿绾的手,调戏道:“叫我珩,我叫乐珩。”
阿绾小心翼翼的试着张了张口:“珩。”
阿绾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更显清纯妖冶之态,乐珩不知觉就凑近了去,想要触碰那一片殷红。
“别”,阿绾看见乐珩突然放大的俊颜,不知为何,心里十分抵触他的靠近和触碰。
看着捂住自己嘴的素手,乐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看见脸色不善的乐珩,阿绾就算再蠢笨,也知道他生气了,还是很不好的那种,便不敢再说话,一个劲儿的躲着。
乐珩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做戏就要做全套。
缓了缓之后,乐珩又恢复了之前的假面孔,变回了人人称道的太子。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言罢,乐珩便抱着阿绾走了出去。
一路上,乐珩用密语传音,吩咐全宫对阿绾的身份进行保密,并向神域昭告与阿绾的婚事。
在西昭殿喝燕窝的柔儿姑娘,一听见这个消息,大惊失色,连手里的燕窝盏都碎在了地上。
一旁伺候的下人,吓得赶紧上前为其擦拭:“小姐,烫伤没有,快让奴婢看一下。”
姬柔嘉抢回自己的手,不让查看:“走开,不要管我,他都要娶亲了,还要我干什么,让我走。”
“姑娘息怒”
屋子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旁边一个侍女见状,偷跑出去找勒珩去了。
刚安置好阿绾的乐珩一出门,就听见姬柔嘉寻死觅活的消息,大为震怒,抬脚便去了西昭殿。
一进门便看见姬柔嘉伏在桌子上哭泣,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可把乐珩心疼坏了。
“柔儿,别哭了,本宫来了。”
姬柔嘉抬头看见乐珩来了,一头扎进了她的怀抱,哭得越发凶了,肩膀一耸一耸的,连话也说不成几句。
乐珩一边帮姬柔嘉顺气,一边出声安慰着她:“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的。”
贴身近侍见状,暗暗挥手,把满屋的下人给赶了出去,不消片刻,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姬柔嘉抬起楚楚可怜的脸庞:“他们说,你要娶亲了?”
“嗯。”
“竟是真的,看来传言非虚。”
姬柔嘉默默起来,推开乐珩,自己默默走到窗边,失神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一只手伸过来,关上窗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如今,你已经要娶亲了,便不该在与我关系如此密切,叫你未婚妻知道了不~嗯~ 。”
话还未说完,嘴边被堵住,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开~”。
姬柔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挣扎了起来,奈何,男女实力差距太悬殊。
就这样,半推半就,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享受,乐珩抱着姬柔嘉向内室走去,纱幔随步散落,一室旖旎生香,窗外那含苞的花朵,慢慢盛开,上面挂满了露珠。
几番温存过后,姬柔嘉脸色红润的靠在乐珩身边,乐珩把玩着女人的秀发,语带慵懒:“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去别人,你是我永远的妻。”
姬柔嘉睁着疑惑的眼睛望着他,乐珩点了点姬柔嘉的鼻尖,宠溺的说:“我与她结亲,就会取得她的信任,届时好让她心甘情愿给出她的心头血,那你的病应该就可以彻底治愈。”
“太子”,姬柔嘉泫然欲泣,感动得痛哭流涕了简直。
“哈哈傻瓜。”
乐珩把姬柔嘉一把拥进怀里:“放心,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姬柔嘉依偎在乐珩怀里,眼神呆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跪在长生殿等消息的尤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阿绾的长明灯,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噗”。
一口血喷出来,一旁的浮玉见到尤伯吐血,脸都吓青了:“尤伯,你怎么了?”
“呜呜呜,女君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
尤伯颤巍巍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居然失败了”。
嘣~,阿绾的长明灯复又亮了起来,不像之前的微弱,这次的火焰十分耀眼,但细看,就会发现,灯芯下面有很大一截是悬空的。
“空心烛” 。
“这在之前是绝对没有出现过的。”
“那是什么意思,女君有危险吗?”浮玉擦着脸上的眼泪,抽噎着问。
“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
“那太好了,女君没事就好。”
“怕就怕,估计情况远比我们想得要糟糕得多。”
“嗯?”
尤伯看着下午发生异象的天空,沉默不语。
次日,神域传来了“上清殿沈军与天宫太子即将大婚”的消息。
尤伯抬手抹去传来的通识信笺:“果然有猫腻。”
“怎么这么突然,女君和太子?”浮玉举起两根手指,左看看、右看看,不得所以。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天族太子了。”
“惊蛰,速去准备车驾,去紫仪宫。”
门口侍卫躬身领命:“是,首领。”
尤伯是上古龙族的后代首领,自祖辈开始,就一直为阿绾的父神效力,自神魔大战过后,上古之神陨落,尤伯就带着剩下的部落守护在阿绾的身边。
十二匹雪驹呼啸而来,尤伯带着惊蛰跃了上去,回头叮嘱浮玉看好家。
雪驹的速度极快,车架瞬间就掠到了天边,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阿绾还是被安排在之前的南枝殿,不同的是,这次乐珩安排了很多侍女,这些下人,都小心在伺候,无一人敢透露之前的事情。
乐珩大部分时间都会来殿里看阿绾,每次都会带一束蓝花楹,就算偶尔一次没来,也会专门让下人送来花园现摘的蓝花楹。
每次阿绾都会欢天喜地的把花插好在花瓶里,但阿绾不知道蓝花楹的话语是:在绝望中等待,,你来或不来,它都在枝头绽放,反过来就是等待绝望。
最可怕的就是,殿里每个人就这样看着阿绾呵护着这诅咒的花朵,却仍然选择无视。
一日晚饭过后,阿绾挽着乐珩的胳膊,撒娇着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每次我要出门的时候,她都拦着我。”
阿绾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一个眉眼粗狂的婢女,乐珩眼神一凛,身后婢女立刻跪下求饶:“太子恕罪,实在是因为柔~”。
“嗯?”话还没说完,便被乐珩一记术法给毁了嗓子。
“啊啊啊~”,婢女捂着嗓子,倒地乱蹬。
“还不拖下去。”
身边立刻上来了两个内官,把地上的人给拖下去了。
阿绾显然是被惊吓着了,呆呆的看着地面,乐珩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绾,你~没事吧。”
乐珩想把阿绾拉进怀里安慰,阿绾却一直抗拒乐珩的靠近,眼神惊恐的看着他。
“别怕,我不会那样对你的,乖,过来。”乐珩诱哄道。
乐珩强硬的把阿绾按进怀里,阿绾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接连几天,阿绾都抗拒乐珩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