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3日，星期五，距离摧毁藏古的灰烬之门，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们那天回到京城后没有拖沓，第二天便回到了京城大学，但由于课程原因，报告一直迟迟没有整理完毕，所以便拖到了今天，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提交日期了，于是张晓龙便将李牧云约到了模拟腔隔壁的命运资料库。
李牧云来到的时候，张晓龙正在对着电脑写着报告，看样子应该是到了很久了。
“我来了，怎么选在这里啊？九霄今天不来吗？”李牧云坐到张晓龙身边问道。
“我需要查询一些资料，另外这里比较安静，很适合思考，至于九霄，他说他临时有事要回去一趟，不过他已经把他的对战报告发给我了，我到时候整理一下就行了，倒是你，你的战斗报告呢？”
“好了好了，刚刚上课偷偷写了一点，我发你了，你看看能行吗？”李牧云一边说着一边操作手机，随后张晓龙电脑便传来了一声收到邮件的声音。
张晓龙怀着不安的心情打开了邮件，毕竟他还是很了解李牧云的，这么说吧，这份报告能够不修改直接用的概率，基本上比明天买个彩票中头奖的概率还要低，刚刚打开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我说你写得也太少了吧，你还真就只是填了一下暴虫的数据啊，而且你这个用词也太离谱了吧，什么叫做防御力非常非常高啊，这又不是口语表达，你至少得给个参照吧，这是要上交的材料，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是要进入档案的。”
“哎呀，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上课偷偷写的嘛，你帮我改改吧，求你了，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写这些东西的，拜托拜托，你最好了。”李牧云适当地撒起了娇。
张晓龙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行吧，真是我欠你的，等会请我吃饭。”
“没问题，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你真是个大好人。”
“打住，可以了，再说就恶心了。”
李牧云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又开口道：“话说，你喊我过来你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当你面撒娇的吧，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张晓龙一边修改着报告一边说道：“嗯，根据我查询的资料，有些问题需要和你讨论一下。”
“一、命运监管局对于虫群的态度。”
“二、整件事情背后的组织。”
“三、虫群的目的。”
“首先是命运监管局对于虫群的态度，从之前赵青的反应来看，总部肯定是知道虫群的存在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从而选择隐瞒这件事，基本上大部分的命运者都不知道这件事，至于原因嘛。”
这时李牧云提出自己的想法：“我猜应该是因为虫群的实力吧，你想想，如果连我和剑九霄对付那样的灰烬之地都这么麻烦，那么那些幽蓝级以下的命运者，很有可能会在和虫群战斗的过程中丧命，所以总部也是想要尽可能地保护大家的安全吧。”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你也知道400年前地球上就出现了命运者，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虫群，我查询资料发现，对于虫群的记载大概就是近20年内。”
“所以说我出生没多久，虫群就出现了。”
“你非要这么说也没错，但是虫群的出现和你没什么关系，别自作多情了。”张晓吐槽道。
李牧云则是讪讪地笑了笑，示意张晓龙继续说道。
“因为虫群的出现是个谜，所以总部不公布这件事情也很合理，毕竟人类是个难以控制的物种，越少人知道这件事，他们控制局面也就越容易，至于保护命运者，那纯粹是意外的收获，这不是他们主要的目的。”
“你非要将他们想得这么功利化吗？”李牧云提出疑问。
张晓龙摇了摇头，无奈地解释道：“不是我非要，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事情其实很正常，你要是处于那个位置，你也这么做的，因为那个时候你需要负责的是天下人，而不仅仅是身边的人，不过和你说了也白说，你肯定理解不了。”
“行吧，那按照你这么说，他们究竟想要怎么处理灰烬之地呢？”
“不是怎么处理灰烬之地，而是怎么处理虫群。”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相比于不会移动的灰烬之地，种类繁多的虫群，才是真正的危险。”
“可是虫群不都是要进过灰烬之地才能孵化吗？”
“目前是这样，但是你应该学过生物吧，基本的生物进化应该了解吧。”
“你是说虫群也会进化？”
“很明显，肯定可以，在资料记载中，最初的虫群只是简单的兵蚁形象，我们前几天见到的那三只都是进化后的虫群，从兵蚁到甲虫的三个分支，几乎是相当于命运者从绿枝提升到幽蓝了，这才只过了二十来年，你想想百年之后，如果他们进化到了黑渊级，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可是我们的科技也会进步啊，只需要提前找到灰烬之地，摧毁掉就行了。”
“可是，他们万一以后不需要灰烬之地了呢？”
“什么？”
“我知道这个观点的荒谬程度就是像人类出生不需要子宫一般，但是我们不能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他们，他们可是外星物种啊，和我们所认知的每一个物种都不一样。”
李牧云烦躁地揉了揉脑袋：“说话这种事情总部难道想不到吗？”
“我都能想到的话，他们应该也可以，只不过目前他们对于虫群的态度很迷惑，派遣我们去摧毁灰烬之地，我感觉他们还没有重视起来，我想这就是莫清河会自己建立‘天幕’的原因吧。”
要不是张晓龙提到这件事，李牧云都要忘记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所以是因为要消灭虫群，他才想要统一全世界？”
“其实通过这两条信息，我们还可以推论出很多事情，比如说虫群的实力很强大，强大到莫清河认为单靠国家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的，又比如说，现在的命运监管局其实不是很靠谱，不然莫清河也没必要选择这么艰难的一条路了，总之目前的局势不太好，万一之后真的发生了严重的事情，我们都会卷入其中。”
李牧云没有接话，沉默着摸了摸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候的标志动作。
张晓龙休息了一会接着说道：“另外，你觉不觉得这次任务遇到的巧合太多了。”
“巧合？可是赵青不是说了嘛，这次任务就是为了我们设计的，有些巧合也是应该的吧。”
“不止如此。”张晓龙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们接取任务的时候是周天，周一周二便要过去执行任务，恰好这两天我、你，九霄三个人都没课，即便是要期末考试很多课程都结束了，但我们三个人可是三个不同的专业，这种概率有多低，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哦，不对，我其实是有一节课的，但是因为给我们上课的教授临时有事，课程就被延后了，我连假条都不需要写，另外，你应该还记得，剑九霄的课程也被调整过了，同一时间频繁发生这种事情，肯定不正常。”
“而我们预定去总部的机票，刚好还剩下三个商务座，你在飞机上睡觉，可能没有听到坐在我们后面的人说的话，但我听到了，他抱怨说没有买到靠窗的位置，当时我还没有多想，现在想想，我们三个当中明明你坐的就是靠窗的座位，他怎么可能会买不到呢？除非他买的时候确实没有票，而我们买的时候那个人刚好退款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是多大呢？应该也不用我解释吧。”
“再然后这个任务也十分巧妙，由于我们三个的命运分别对暴虫、钺虫和鬼虫具有克制效果，所以你说这次任务有多难吗？其实对你和九霄而言都不算难，即便是没有绯羽的加入，你们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生命危险，唯独对我来说有些棘手，但是也还好，我和鬼虫加交过手，虽然只有几秒钟，但足够判断出它杀不死我的。”
“另外更巧合的是，绯羽很极限地赶到救了我一次，非常很奇怪，在之前的战斗我的感知雷达没有感知到她，直到她救我的前几秒我才感知到，她就真的刚刚好出现在我危险的时刻吗？怎么就能够精确到秒的？”
李牧云听着张晓龙说完自己的问题，然后说道：“可是你不也因此突破了自己的积压状态吗？这次的任务就属你收获最大吧。“
“正是因为如此啊，我才会觉得巧合有点太过严重了，如果我不遇见虫群，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我还能观察到虫群的部分属性，这种情况的巧合，你觉得真的是绯羽和赵青就能够创造出来的吗？”
“你是想说它们背后的老板？”
“嗯，老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怀疑从极乐世界开始，他就开始布局了，为的就是让你觉醒命运，然后来摧毁这处灰烬之地。”
“几个月前？难道他有什么预知的能力？”
“暂时不清楚，以后要是有别的任务可以多关注一下，是否与他有关。”
“可是他不也是想要消灭虫群吗？为什么明明都是共同目标的几个人就是不能合作呢？这样分道扬镳有什么好处啊？”
“那就不知道了，目前已知和老板有关的信息太少了，说不定以后见面后能够问清楚。”
“行，那虫群目的呢？它们究竟算什么呢？”
张晓龙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关于虫群的目的，得先和你说明一下文明在宇宙中所遵循的规律。”
“你是说，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你知道啊，那就简单了，如果一个文明无法生存下去，那么一切都对其没有了意义，我猜测是因为虫群原本所生活地方变得不适合生活了，所以才对地球进行了入侵。”
“可是，虫群真的能算得上文明吗？”李牧云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文明的三大要素是金属，文字和城市，金属代表着科技，文字代表着沟通交流，城市则代表着文明的发展方向。”李牧云解释道，“这些东西，虫群都没有吧？”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这个文明的要素都是人类自己设定的，放到庞大的宇宙中其实并不适用，我问你，你觉得蚂蚁蜜蜂这种昆虫有它们自己的文明吗？”
李牧云回到不上来。
张晓龙见状，继续说道：“按照你的理论那肯定是没有，但是你却没办法说出‘没有’这两个字，为什么？因为它们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有它们自己的文明，你不觉得虫群和我们自然界的昆虫有一定的类似性吗？”
“可是它们不是外来物种吗？”
“我们判断它为外来物种，是因为它们使用的是特殊的能量，你在灰烬之地也感受到了吧，那些能量被称为虫群能量，绯羽和我说，这是和命运能量十分类似的能量。”
“可是，命运能量不就是存在于地球上的能量吗？难道虫群是昆虫接触了虫群能量变异而来的？”
“你能确定吗？命运能量是怎么被发现的？”
李牧云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是400年前有人突然觉醒了命运？”
“你不觉得奇怪吗？400年前一位大罗级别的命运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解决掉危机后，整个地球就像是突然改变了命运轨迹，我怀疑，虫群早就来到了地球上，也就是那个时候，地球上出现了命运能量和虫群能量，虽然历史对这一段过程没有任何记载，但是，很有可能，那个人对虫群做了什么，导致直到现在，虫群才开始活跃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话说你觉得首长知道这些事吗？”
“怎么？你还能找到首长？”
“我不行，但是‘天幕’可以。”
张晓龙一听就知道李牧云想干什，思考了一会说：“暂时先别轻举妄动吧，目前局势还得多观察观察，毕竟我猜别的国家肯定也出现了灰烬之地，我想看看其它国家会怎么做，特别是那些还在内乱的国家。”
李牧云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恶趣味，把人类当成观察对象了，是吧。”
“你可别说我，你自己难道就不想看看吗？”
“也是，那就看看吧，看看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