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贯中击杀面具师后,来到死去的陈沁语面前,紧紧抱住了她,久久没有移动,就好像天地都化为了一体,远在战场的一边,有着两个年轻人注视着一切。
一位是我们的老熟人,身穿卡其色风衣,留着一点小胡茬,颇有一点不修边幅的二线明星的味道,他便是三十多年前的老板,虽然命运者的外表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得很慢,但是三十多年的时间,要说不会在容貌之下留下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也是不可能的。此刻的老板却和三十多年后的他一模一样,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位则是一位陌生人,他长着一头金发,脸庞很干净,应该是有打理的习惯,看上去十分年轻,目测差不多二十来岁,有着一双如海洋般湛蓝的瞳孔,十分美丽,身高略微低于老板,此刻正站在其身后,就和三十多年后绯羽站在老板身后一样。
看着远处的悲剧,金发男子开口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很明显这不是中东大陆的语言。
果不其然,老板听闻后说道:“说中文,这里可是华夏。”
倒不是因为老板听不懂,只是他有点强迫症,在哪个大陆就得说那个大陆的语言。相比于之前的世界,如今地球上只有三种通用的语言文字,一个就是中东大陆东北方所说的中文,也被称为夏语,另外两种语言则是东欧大陆所使用的美文(英语)和中东大陆西南方所使用的法文(龙语)。当然也有一些国家有自己独有的语言,只不过这三种语言是必须要学习的内容,基本上会一种就可以畅游全球。
“我们就这样看着吗?”金发男子切换成了一口流畅的中文,看来他语言文字的学习还是很不错的。
“不然呢,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是想插手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就这样看着面具师死亡吗?他的命运还是很不错的吧。”
“是,他的命运确实很厉害,但是他这个人不行,像他这样野心庞大的人,恐怕还没有等到地球毁灭,他先就毁灭地球了。”
“那能不能将他的命运提取出来呢?能够起到绝对控制的效果,或许今后能省去很多麻烦吧。”男人表达着自己对“面具操术”的依依不舍。
“当然不行,你真把我当成万能的了?”
“你不就是万能的吗?你都可以将濒死的我拯救回来,还赋予我操控影子的命运,保存一个命运对你来说还是挺简单的吧。”男人调侃道,看来他和老板的关系还不错。
老板扶额,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还是对这个事情念念不忘,我说过了,你那是情况特殊,另外,也不是什么命运都值得保存,你观察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面具操术’的本质吗?”
“本质?”金发男子眉头紧皱,挠了挠头,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你还记得我上课的内容吗?你觉得‘面积操术’是哪种命运?”
“能量控制类。”
“很好,能量控制类所具有的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所控制的能量不能超过容器上限。”
“不错,都记着呢,那么你来评价一下,面具师控制了这多人类,有没有超过其上限呢?”
金发男子犹犹豫豫,迟迟没有回答。
“不敢回答?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觉得是超过了,但我也不能确定,毕竟不同的命运,其内置的细节也会不一样。”
“其实如果他控制的全部都是普通人,那应该是没有超过的,幽蓝级的命运控制一个市区的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但除此之外,他还控制了命运者。”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命运者的精神世界比普通人强很多,即便是控制白玉级的命运者,也会比控制普通人难无数倍,他一次性就可以控制这么多命运者,是不是有点太超模了?”
“如果你按照正常命运来理解的话,确实超模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命运者不正常?”
“是的,接下来就不考你了,我直说吧,‘面具操术’的本质是一种病毒,能够感染人类的病毒,被感染者并不需要他消耗自己的能量来控制,只需要传达一个指令,他们就会自动执行。”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能够操控这么多人的原因吧。”
“没错,我之前想要将其招募也是这个原因,不过可惜了,他没能成功突破到红日级,所有命运几乎都是在红日级才会展现出本质能力。”
“那他的本质能力是什么?”
“我说了啊,病毒,红日级之后,他就会化身为一个传染源,不仅能够感染人类,任何生物都会被他感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天下的王。”
“唉,那他岂不是很危险,到时候监管局肯定会竭尽全力消灭他吧。”
“那肯定啊,人类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囚禁了,只不过病毒率先摧毁的就是他的肉身。”
“你的意思,他会变为灵魂状态?”
“没错,虽然肉身会消亡,但病毒会维持他的意识,他可以在天地间任意游荡,附身在任何生物身上,届时他会变成真正的刀枪不入,成为不死之身。更可怕的是他无法依靠自身的力量来控制病毒的传播,得亏他是这种性格,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他要承受的痛苦。”
“什么意思?”
“你想啊,他现在这种性格,正巧符合了病毒的机制,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类的死亡而痛苦,但凡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红日级的他成为了将世间化为地狱的源头,无法自杀的他究竟要承受怎样的心理折磨呢?可惜了,他的性格正好和这个病毒臭味相投,我是看不到那一幕的场景了。”
金发男人冷汗直流:“不要动不动就说出一些让人心惊胆颤的话啊,既然这样你还想着招募他?”
“我只说了他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控制,又没说我不能控制,我都计划好了,只要能够招募到他,我就先这样,再那样,就可以完美控制这个命运了。”
“到底是哪样啊!你这样说话,我听得懂个屁。”
“本身就没想告诉你,即便我详细说了你也不懂,里面还涉及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知识,我懒得说。”
金发男子一脸无语状:“既然这样你干嘛不阻止彭贯中杀他呢?”
“为什么要阻止,人世间的事能少插手就少插手,并且一想到之后我还要时时刻刻监视着他,我就觉得累,计划而已,这条路不行就走另外一条嘛,将一个病毒随时带在身边,我又不养蛊,多少有点奇怪了。”
“但是他的女朋友死了唉,我们明明可以出手救援一下的,见死不救真的好吗?”
老板瞥了一眼还在原地紧紧抱着陈沁语的彭贯中,回头说道:“这是他们所要经历的苦难,你记好了,我不提倡主动吃苦,但是苦难,或者是困难,亦或是危机降临时,我希望人类可以坦然面对,而不是想方设法去逃避。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金发男人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板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行了,别想了,我们该走了,与其在乎别人的苦难,还不如在乎一下你自己吧,距离共鸣结束还剩多少年?”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差不多十几年吧。”
“那不就得了,十几年,眨眼就过去了,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何必整天为了这些事情而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