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莫清河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原来自从进入这片虚无之后,自身就一直承受着祂的压力。这也不能怪祂,祂已经尽可能地降低自身对莫清河的压力了,奈何这种压力是被动触发的,只要祂在和他对话,那么这个压力,莫清河就必须得承受,但也正巧由于这种压力,让莫清河吸收红日级能量的整个过程变得更加迅速也更加稳定了。
但奇怪的是,祂离开了,整个空间并没有消散的迹象,黑色的虚无还在困着莫清河。莫清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祂有何用意。想了一会便懒得思考了,既然祂没有打破这片虚无,那就自己来,正好刚刚突破了红日级,还能顺便测试一下自身的实力。
说做就做,莫清河凝聚着命运能量,向前随手挥出了一击,瞬间浩瀚如海的能量便从手中倾斜而出,巨大的爆鸣声传来,差点没将莫清河给震聋,整个空间也随之破碎。莫清河立刻收回了能量,内心无比震惊。
“等等,什么情况,我只是随手一击能打出这么强大的能量?没有搞错吧,红日级和幽蓝级相差这么大?这几乎可以和‘超高能水弹’相比了吧,甚至还略强一点。不对劲,那是红日级巅峰才能使用的力量,我怎么可能随手挥出来啊。”
在震惊之后,莫清河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他发现了造成这个现象的端倪——此刻的他没有命运容器。
“那应该没错了,此刻我没有命运容器,所以我只要释放命运能量就是红日级能够释放的最大能量,怪不得有红日级巅峰的水准。”他看着周围即将破碎的空间想到,“我出去之后应该就会形成全新的命运容器,所以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为了让我知道我红日巅峰时期的力量?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阻止我升级,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实质性的动作,明明仅仅是意识出现在这片空间,就能给我十足的压力,想要阻止我的话怎么可能办不到,那祂出现究竟是干什么?还有祂最后说的那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清常静,常清静矣。”
莫清河这样想着这十六个字就自动从他脑中冒出,就像是刻在他脑海中一样,他很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正当他准备揣测祂的真实意图时,空间崩坏了,莫清河也失去了意识。
现实中,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率先感知到的还是张晓龙冰冷的“尸体”,他将张晓龙转移到了一处稍微安全的地方,然后控制了几面还算完整的墙壁,将张晓龙围了起来,然后站得笔直,右手握拳,置于心脏位置,轻轻敲击了两下,转身便投入了战场,一切尽在不言中。
彭贯中跪坐在地上,“千线杀阵·长虹贯日”几乎耗尽了他的能量,这一招摧毁了所有的“地狱之眼”,其实这样就已经足够自豪了,要知道抵挡和摧毁可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二者能量相当甚至弱一点点都可以抵挡,但想要摧毁那几乎得超越很多才能做到,所以彭贯中这一招真的算是很强了。
他没想到的是,王若丞居然丝毫不用休息,就可以接着释放下一个技能,就像是一个战争兵器一样,兵器都有耐久度吧,王若丞以一敌二到现在没有任何休息,这怎么打嘛。战场是残酷的,无论彭贯中心中有多少不甘,“恶曜之眼”的能量都不会停下。
看着轰然将至的能量,彭贯中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不过他命不该绝,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伫立在他身前的莫清河。
只见莫清河仅凭单手就接下了“恶曜之眼”的攻击,庞大的能量向四周扩散,没有一丝一毫伤害到了莫清河和彭贯中。王若丞在空中很是诧异,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抵挡来自己地狱的能量,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莫清河的右手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恶曜之眼”的能量,在攻击抵达的前一瞬,就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弹开了,没有莫清河的允许,任何攻击都无法触碰到他。
“你……”彭贯中看着伫立在能量中的莫清河,宛如天地间的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清河微微转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说完这句B格十足的话,莫清河便朝着前方走去,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健,要知道,此刻他的右手还在阻挡着“恶曜之眼”喷发的能量,这股能量源源不绝,从释放到现在至少已经持续一分钟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王若丞原本的实力。
莫清河此刻已经来到了距离王若丞只有十几米的下方,他抬头,透过能量肆散的缝隙看着王若丞,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是我计算失误了,原本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居然会引发如此恶劣的结果,不过我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虽然眼下你被虫群控制了,但阮俊熙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仅要消灭拿刀的人(虫),你这把刀这么喜欢使用地狱能量,也跟着一起下地狱吧。”
这里莫清河倒不是单纯发泄自己的怒火,打算消灭王若丞是在看到他拥有虫群一样的自愈能力就决定了,只是现在恰好能够为阮俊熙报仇而已。留下这把虫群的“刀”没有任何好处,虽然王若丞的遭遇令人同情,他此刻所做的事也并非他的本意,但莫清河可不是圣母,他现在无比后悔昨天没有阻止他。
“早知道会这样,昨天就该直接杀了他,不过昨天也没有理由杀他,真是麻烦。”
莫清河这样想着,左手挥拳打出了一发能量攻击,要不是这道攻击直接在“恶曜之眼”倾泻的能量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根本就无法看见。这股能量持续地向上飞去,速度极快,瞬间便抵达了“恶曜之眼”处。
“嘭”的一声,这股能量便打在了“恶曜之眼”的正中心,原本能够倾泻出汹涌如海般能量的“恶曜之眼”,此刻只有两侧能够溢出一些如同涓涓细流般的能量,莫清河就像是打出了一发塞子,将“恶曜之眼”给堵上了。
眼下“恶曜之眼”所发出的攻击,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弱,莫清河根本不需要伸出手,来抵抗,只需要随便动用一下意念,这些细少的地狱能量根本无法靠近他,只见莫清河露出冰冷的笑容,随后右手握拳,塞在“恶曜之眼”上的能量突然间化为了灰色,整体的形状确实和塞子差不多。
“那么喜欢待在空中吗?给我下来。”
莫清河右手向下一拽,王若丞整个身体就像是被陨石击中了一样,急速朝着地面坠落,任凭身后六只暗黑的翅膀如何煽动都无济于事。
不得不说,莫清河很聪明,直接朝着王若丞施加压力不是不行,那样会消耗很大的能量,虽然此刻莫清河升级为了红日级,但是眼下并不清楚究竟要消耗多少能量才能将王若丞拽至地面,红日级也并非代表着无敌,这次战斗想要胜利,还需要仔细规划。
所以莫清河便打出了一发能量,一是用来阻止“恶曜之眼”的攻击,别看莫清河抗得很轻松,但是消耗可不小,想要和王若丞战斗就必须解决掉“恶曜之眼”,二便是利用能量的重量,将王若丞拽至地面。
这是莫清河红日级才能做到的。在以前,对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施加重力除了需要消耗命运能量之外,还需要对抗个体意识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莫清河都不会直接对个体施加重力,除非周围没有任何实物可以调用,就比如说在极乐世界的天台上,对付绯羽的时候,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借助的物体,总不可能把天台给拆了吧,所以只能使用“坏劫·碾尘”,效果大家也看到了,收益并不高。
现在不一样了,红日级的他不仅可以对这些物体和单位施加重力,甚至可以对能量这种模糊的概念施加重力,而且还不需要消耗很多的命运能量,毕竟都是自己打出的能量,受到自身的完全支配,可以说一旦身上被莫清河的能量黏住,那基本这个单位是没法行动的,毕竟能量所受重力的上限在莫清河这里是无穷的。
这里有人肯定会提问了,既然能量都能够施加重力,那为什么不直接对空气施加重力,让王若丞窒息而亡呢?
确实,莫清河自然可以给空气施加重力,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中空气是含有命运能量的,虽然命运能量没有分子式,但它也和氮气,氧气,二氧化碳等气体一样,均匀地分散在大气之中,它可以实时调配大气的浓度保证空气的质量,说白了这就是自然界的空气净化器,所以给空气施加重力是没作用的。
那又有人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周围的命运能量清空后在打架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命运能量之于命运者,就像是氧气之于普通人,普通人能够吸入氧气吧,但是你能吸收全部的氧气吗?命运者也是这样,他们能够控制命运能量,但是不能控制所有的命运能量,只有进入到自己容器内的命运能量,他们才能操控。
扯远了,言归正传,总之在极短的时间内,莫清河便想到了这个极佳的办法,王若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压入了地面,莫清河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反应时间,见到王若丞坠落在地上,便打了一个响指。
“爆。”
“轰~”
王若丞正准备将汇聚力量,将塞在“恶曜之眼”上的能量给拔下来,但是爆炸便发生了,瞬间烟尘四起,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爆炸这种攻击方式大家都应该明白,如果是发生在外部那多半是烟大无伤,因为爆炸的伤害呈扩散状,每一侧能够造成的伤害有限,而且离得越远,所承受的伤害就越小;但如果爆炸是在内部发生,那威力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除了需要抗下一圈的所有伤害之外,爆炸近距离所产生的满额伤害,也会全部吃满。
所以此刻插在“恶曜之眼”内部的“塞子”发生爆炸,所带来的后果便是,“恶曜之眼”被炸毁,鬼王爪也消失殆尽,六只翅膀支离破碎,同时王若丞本人也七窍流血,表情十分痛苦。
莫清河此刻的感受十分美妙,这是他第一次体验红日级的实力,虽然他不止一次目睹了阮俊熙的战斗,阮俊熙也不止一次告诉他红日级和幽蓝级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但以前没有亲自体会过,是真的不知道差距居然能够大到如此地步。
“看来祂没有骗我,力量真的会让人迷失方向,这种能够‘支配’一切的感觉真让人着迷。”莫清河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全身上下浮现出灰色的气息,那是汹涌的命运能量正在翻涌。
莫清河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还算不错,一般来说真正痴迷于力量而迷失方向的人都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在悄然之中就沦为了力量的奴隶,往往那些崇尚力量却又不屈服于力量的人才能够坚守本心,认准前进的方向。
在他感受能量的同时,王若从正在急速愈合着伤势,但是莫清河可不是手软的人,愈合的过程还未进行一半,莫清河便来到了王若丞面前,用力一踏,便撬动地板,将王若丞抬起,随后一记直拳轰击胸口。
仅仅一个照面,王若丞便被轰飞了数十米,但是攻击还未结束,在王若丞向后飞去的途中,莫清河闪身来至身后,直接一脚就将其踹至空中,随后再次闪身来到他飞行的路径上,举起右拳,在空中凝聚了一个如同鬼王爪般大小的拳头。
“这一拳是替阮俊熙打的。”
随着话音的结束,巨大的拳头直接砸向王若丞,由于爆炸的伤势都没有完全愈合,所以眼下他根本无法躲避莫清河的任何攻击。
“这一拳是替彭贯中打的。”
左手也凝聚了一个巨大的拳头,砸向了王若丞。
“这一拳是替那些死去的普通人打的。”
右拳再次挥动,将王若丞锤入地面,但是攻击还没有结束,巨大的两个拳头轮番交替轰击,像是动漫里的画面让远处休养生息的彭贯中目瞪口呆,明明都是红日级,怎么差距这么大?
随着最后双拳落地,莫清河的攻击才算结束,王若丞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坑,他全身瘫软地躺在其中,浑身都溢出鲜血,骨头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看来这场战斗应该是要结束了。
但就在莫清河落回地面,走向王若丞的时候,异变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