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丞再次回到家中看到母亲的尸体,谁能想到仅仅一小时不到,他的心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变化,从原本的,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即将跳楼自杀,到现在的,发誓要找出父亲失踪(死亡)的真相。
他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一些面包和牛奶,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喝牛奶,他觉得牛奶的味道都有一些奇怪,以往都是母亲强迫,没有办法,他才喝的,但现在他却主动喝下了牛奶,丝滑的液体进入口中,舌头上传来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奇怪,但是看着母亲的尸体,他还是将牛奶咽了下去,同时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滴落在面包上,他也不在意,将眼泪和面包或着牛奶一起吃了下去。
半晌,王若丞结束了早餐,也结束了自己懦弱的一生,他擦干了眼泪,也擦干了自己的过去,脸庞上浮现出无比坚定的表情,然后他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他母亲的死因很简单,就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导致窒息而亡,从各个方面来看王若丞都没有任何嫌疑,所以这个案子迅速就结案了,巧合的是前来受理的警察正是当初调查他父亲失踪一案的。
赵警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刑警,马上就要退休的他原本是不想多问的,毕竟年轻时候他已经遇到了很多次危险了,如今只想好好的退休,安度晚年,但是他知道王若丞的父亲失踪了,如今母亲又自杀了,出于同情他还是开口询问了一下情况。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有什么亲人能够帮助你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申请成为孤儿,那样的话政府是会提供你读完大学的学费,还有每个月会给一定的补助。”
此刻两人正在前往警局的路上,因为有一些手续需要他去办理,王若丞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父亲还没有找到吗?”
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
“你在说谎,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这自然不是猜的,而是“真实影蚁”的功能——只要对王若丞说谎,他的脑海中就会收到警报。原本王若丞还在想着这份能力究竟该如何使用,没想到这居然是全自动的。
老刑警的表情突然变了变,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你就别瞎猜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父亲的。”
王若丞此刻的表情很轻蔑:“交给你们?多长时间了?我妈妈都为此自杀了,是不是要等我也死了才能找到?”
“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警察也不是万能的,多多理解一下吧。”老刑警正在开车,所以并没有注意王若丞的表情。
“理解不了,因为你没有说过一句真话,我的父亲已经死了,看来杀害我父亲的人,是你们警察也得罪不起的人,既然你们这么没用,那我会自己去查。”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骗你……”
“够了,你要不要自己照照镜子,满嘴谎言真的让人很恶心。”
这时老刑警的眉头才开始皱了起来,一开始他都以为王若丞是瞎说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信息。”
“你小子,还学会从我这里打探情报了是吧,你不说就不说,谁管你。“
可是没想到王若丞居然真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到底还是心软了,老刑警最后还是憋不出说道:“真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其实我早就猜到你父亲应该是死在了那片工地上,尸体大概率是在地底之下,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想法,即便我向帮你也帮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得罪不起的人,你对警察的看法有误差呢。“
这一次没有警报,看来他说的是真话,王若丞这才转过头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申请搜捕令?“
“我都说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申请过,我申请了好多次,上头都没有同意,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人,上头不同意,我能咋办?“
王若丞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这很残酷,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我能做的,也只有对你说一句节哀顺变了。“此时刚好已经抵达了警局,王若丞下车跟着工作人员前去办理手续。
手续的流程很简单,只需简单签几个字就行了,然后就准备将母亲去火化,下葬,就在即将离开警局的时候,王若丞转过身对着老刑警说道:“但是世界本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王若丞就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工地,随手拿了一顶安全帽带上后,沿着工地走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了不打草惊蛇,王若丞离开了工地,得想一个办法混进去才行,这样是没法调查出真相的。
几天之后,他将火化过后的母亲安葬在了一座远离市区的地方,他不希望母亲被市区嘈杂的声音打扰。
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正值放暑假的时候,自己可以装成暑假工混进去,这个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原本以为这个办法行不通,没想到居然过了,要知道王若丞根本不是大学生,他填写的资料全是假的,这样都能通过,说明这个工地根本就不审核,只要是人,能干活就来,也就是所谓的黑工地。
果不其然,他在一天晚上偷偷溜进了办公室,想查看合同,发现这个工地招用的工人大部分都是黑户,这里的合同远远小于整个工地的工人,可惜他并没有找到他父亲的合同,想来也是,人都已经死了,合同肯定应该也被摧毁了,又或者父亲其实也没有签合同?
王若丞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父亲了解太少了,父亲常年早出晚归,早上出门自己还没起床,晚上回来自己已经睡着,常年都说不了几句话,有时候王若丞一直在想,他们生自己意义在哪里呢?难道就是让他们活得更累吗?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会不会活得更轻松一点?
就在这时王若丞敏锐的听到了门外有人走路的脚步声音,他迅速将合同收好,然后从窗户一跃而下,要知道这可是三楼,将近十米高,普通人跳下去不死也残了,但是王若丞稳稳地落在了地面,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趁着夜色回到了宿舍。
这是命运觉醒的前兆,王若丞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各种感官都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结合之前沃克告诉自己是命运者,他也猜到了自己的命运应该是要觉醒了。
刚到宿舍,舍友就问道:“你去哪了?”
舍友是个中年人,目测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但没想到今天这么晚了都没有睡。
由于室友没有开灯,导致王若丞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吓我一跳,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
室友躺在床上,好奇地问道:“你来打工后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这里晚上又不能出去,你可别说是去约会了。”
王若丞犹豫一下,决定说出自己的秘密,因为自己调查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头绪,这位室友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大致上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我爸爸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失踪了,我是来找他的。”
“你爸爸叫什么?”
当哇王若丞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后,舍友脸色骤变,好在此刻是处于黑暗中的环境,王若丞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当他正在想着怎么开口之时,王若丞扑了上来。
虽然环境是黑暗的,但是王若丞此时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失去双亲让他突破了类似心关这种东西,命运正在逐渐觉醒。
“你什么表情?你认识我的父亲?你快说,我父亲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痛痛痛,你先放手。”
王若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力量上没有控制住,还好没有直接将舍友的骨头捏碎。
舍友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捏着被捏痛的部位,虽然他不明白王若丞为什么能够看清自己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确实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但是我不能说,因为我收了封口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父亲尸骨未寒,被掩埋在这片工地之下,你还能够安然自若?”
“嗯?你这不是知道真相吗?那你还来调查什么?”
“所以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有消息吧,为什么警方完全调查不出真相?”
“封口费。”舍友眼神示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王若丞疑惑了半天这才明白,于是打了一笔不菲的金额过去,你要问这钱是从哪里来得,那自然是沃克资助的。
舍友看着手机中多出的金钱,脸庞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你小子还挺有钱的,既然你给钱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你父亲是因为意外去世的,当时天气寒冷,地面上还有没有化完的冰块,导致地面太滑了,你父亲就摔下去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真相。”
“那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很简单啊,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捅出去工地肯定会面临停工赔偿整改等等一系列麻烦事,工地高层不愿意就给知晓真相的人都发了封口费,所以我们都不会到处乱说,警察询问就说不知道。”
“你这是在犯罪,你在包庇罪犯。”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犯了罪?哪里有人犯罪?明明是你的父亲自己不小心摔死了,干嘛要怪工地,工地停工,我们这些工人就失业了,你要不然明天去问问大家,谁想失业?”
王若丞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三观这么歪的人类,这家伙还是自己舍友,自己还和他住了这么久,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怒火,默想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了宿舍。
第二天,他便来到了警局,将自己的调查全部告诉了警察,警察也找来了他的舍友进行询问,但是结果却大跌眼镜。
舍友完全否认了此事,说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王若丞是太想念父亲导致神志不清所产生的幻想。
王若丞差点就在警局给他一拳,于是他找到老刑警,也就是赵警官,问道:“怎么样?现在还不能搜查工地吗?”
赵警官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他根本没有承认这件事了,就算他承认,我们也不能搜查。”
“为什么?”王若丞此刻的眼珠中似乎燃烧着火焰。
“很简单啊,因为这是你花钱后他才告诉你的,很有可能是你雇他做的伪证。”
王若丞此刻都被气笑了:“好好,真正的证据被当成伪证,虚假的口供被奉为真相,你们警察都是好样的。“
老刑警叹了口气,没有再解释什么。
之后王若丞再次找到了舍友。
“你还来干什么?不会还想继续在工地上找线索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你只能怪上天让霉运落在了你头上。“
“为什么要撒谎?“
“你是在问我在警局吗?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工地付我们工资,警察又不给我们工资,我为什么说啊,停工了对我也没好处啊,再说了,我还拿了封口费呢,肯定不能到处说的。“
“那你还告诉我?“
“因为你给了钱啊,而且告诉你又没什么关系,只要这件事不捅出去就行了。“
“那我再给你更多的钱,你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舍友看了一眼王若丞,叹了口气:“我虽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但是我也不会用我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为了钱将这件事捅了出去,我能否有命花,就得打一个问号了,归根结底我只是最底层的人民,上头的手段花样纷乱繁杂,是你我都想不到的。“
他朝着李牧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再说了,现在就算我说出去已经没用了,因为我俩还有转账记录呢,就凭这一点,我说的话就没有什么真实性,因为你贿赂我的可能性更高,好了,我们的聊天就此结束吧,别来找我了,因为找我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