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双双平躺在了地上,嘴角,眼角,到处都是淤青。
“我想去见她,阿澈。”陆长熙盯着天花板,任由眼泪从眼角滑向耳边,平静的说着。
"明天吧,我陪你去。"简予澈强忍着心中得痛苦,回答道。
"嗯。"
随后,陆长熙和简予澈也没有回家,而是在俱乐部将就了一晚。但是各自给家里发了消息。
——
次日,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前后两百米处拉起了警戒线,由于这两天的天气预报有暴雨出现,所以暂时封锁了附近路段的交通运行,但是暴雨的肆虐,仍然给警方寻找线索提供了很大的阻力,现在还在全力搜索着。
陆长熙他们的车开到附近之后也没办法进去,所以便准备徒步走上去看一下。道路湿滑,再加上由于道路一侧有山体,所以被雨水侵蚀之后,夹杂泥巴的混浊的雨从上方的路段沿着墙角冲刷下来,使得道路更加的湿滑难走。
正当两人举步维艰的时候,后方来了一辆车驶到脚下,将二人拽了上去,掉头就走了。
而车内坐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陆长熙的父亲。他坐在左后方,神情自若,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种表情,一言不发的闭着眼睛,但是气场全开。
简予澈看了一眼陆爸爸,大气都不敢出,然后向旁边坐着的陆长熙瞥了一眼。
终于,看着后视镜里的父亲,陆长熙终于坐不住了。
“爸,你让我回去,我还有事。”
“......”
"爸,你怎么会来,妈不是说,最近公司里很忙,你都不怎么回来吗?”感受到父亲周围的气压慢慢在下降。
"......”
父亲仍然是一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陆长熙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的决定是有多么荒唐。霎那间,他不敢再看向父亲的方向。
"爸,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非要拉着阿澈来找一个人,让您和妈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忙?”听到儿子的自责,陆爸爸终于开口。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还是你觉得以你的判断,你们两个小孩可以在事故现场帮的上忙?”
陆爸爸并没有言辞凌冽的责备他的儿子,而是缓缓分析道。
"长熙,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和你妈妈都会不惜一切,倾尽所有给你。我们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且不说你今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是否想过,在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中,救援队都处于一个行动不便的状况之下,更别说参与调查现场的那么多警察。可是,你却想带着予澈闯过去,如果,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那你要怎么办?如果,我今天没有赶来,你又该怎么办?"
“对不起,爸。是我考虑不周,差点连累了阿澈。”
"我原本在谈一个合作,这些天是有点疏忽了你的生活,可是,我觉得你也应该长大了,而不是空有一个脑袋,却还要这样不计后果的去作出决定,全然不顾身边人的死活。当然,对予澈的父母,你更是无从交代!"
“陆叔,是我要和他一起来的,您别怪他。”一旁的简予澈也坐不住了,急忙向陆爸解释道。
"没事,阿澈,我爸说的对,我确实负责不起。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不能再失去一个了。"此时,陆长熙面对着窗外,眼中依然噙着泪,他不敢面对简予澈说出这句话,昨晚,在他俩的争斗中,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答案。
"等会儿将予澈先送回去,然后,你跟我一起回家。你简叔和简阿姨肯定也很担心予澈。"
“嗯。”
是啊,如果我执意带着予澈上去,那我可以为她做一些什么呢?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可能在照顾不好自己的同时,还会连累自己的朋友,到时候变成救援队的累赘,那事情就更加糟糕了。事故已经发生了,警方也通知了家属,我又能算得了是谁呢?现在,也只有朋友的身份了吧。也就还好父亲及时出现,避免了这一场我自以为的闹剧。
嗯,我是一个没用又自以为是的人。
这是陆长熙耐心的独白。
终于,在第三天过后,天气舍得放晴了。
电视上,播报着这起事故。
新闻上说,在事故现场旁边的山谷之下,发现了一辆烧焦的汽车,只剩下了一个车身的躯壳,很多零件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在车内发现了一些骨头碎片,因为高温爆炸导致车内无人生还,再加上接连几天的大雨,现场到处被冲刷的一片狼藉,经过法医的鉴定,死者正是叶家夫妇。
而这场案件被定性为了"车祸"。
但奇怪的是,在车子周围,不存在叶家女儿的尸体。对此,警方也对周围一公里展开了追踪搜查,最后,仍然无果无终。
收到消息之后,远在异国他乡的叶辰沂连忙订了最早的机票赶回国,在众多亲戚以及韩家的帮助之下,处理完了二老的后事。
可是,妹妹去哪里了?既然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是不是就说明她还有可能活着?当时,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女孩祈祷。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在经历了突然之间失去双亲、妹妹失踪的消息之后,叶辰沂一刻也安心不下,就连睡觉时,也需要一整晚都开着灯,他整宿整宿的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的是警方通报的那样吗?
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小时候自己喜欢抢妹妹的糖吃,然后妹妹跑去跟爸爸告状的情形,每次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温柔的拿给他一颗,然后爸妈就一起看着他俩在院子里玩闹时的场景。如今,都已经是不可能再实现的了。
他内心痛苦又煎熬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他感到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
"阿瑾,我一定要找到你。无论有任何的困难,哥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之后,因为忙了这么一段时间,所以心理和精神上都承受了太多不堪的叶辰沂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着,他实在是太累了。
——
第二天。
"辰沂哥,你在家吗?"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