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脸色为难,愁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好过啊。”他道,“这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连绳子都不牵一根,就这么让它在路边逛。”
“赶都不好干,稍不留神就下坡了。”
道路本来就是修在山崖上的,外面一层要么是山崖,要么是层层的梯田。
但不论哪一种,要是直接去赶牛,牛惊了,摔下去,摔出个好歹那就完了。
段成作为一个司机愁啊,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等牛走开,才过路。
他没忍住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上了。
二手烟难闻的气息在狭窄的车厢里弥漫,林栩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和褚清鹤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下去赶牛或者走路去镇上?青年用眼神示意。
可以,不过赶牛的话得往坡上赶。
褚清鹤还是有点担心牛受伤,毕竟一头牛的价格不便宜,他们虽说有钱但钱也不多,并不想赔钱。
“我去试试。”褚清鹤说完,开了门下去。
车上人看着一高大俊朗的男子下了车,径直走向牛都有些惊讶。
方才撞到额头的老人更是回过头,看向和褚清鹤一路的林栩,好奇地发问:“小伙子,你朋友怎么下去了?”
林栩实话实说:“阿婆,他去试试能不能去把牛赶走,不然一直挡着也不是一个事。”
“哦哦哦。”老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但依然担忧,“那牛那么壮,也真不知道脾气大不大,这个鼻绳都没穿,要是把你朋友撞了就不好了。”
“你还是劝他回来吧。”老人脸上带着忧色。
林栩:“没事的,阿婆。”
他扯了个谎:“他练武的,不怕。”
一听是练武的,阿婆脸色缓和不少,又来了些兴趣,“哟,那可厉害了。”
“练的啥子武啊?”
林栩被问的一顿,绞尽脑汁在想了一会儿,略显迟疑,“好像是金钟罩?”
老人挠头,“还有这个武术吗?咋没听说过呢?”
胡编乱造的林栩:…他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
“金钟罩啊!还真有这武功?”旁边有个大叔听到这名,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我还以为这是里才有的呢。”大叔有些激动,“不知道你朋友学武的地方还收不收徒弟啊。”
“看看我可以吗?”大叔目光炯炯,“我从小就有一颗武侠的心,一定会是个好苗子的。”
呵…呵,林西尬笑两声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回去把刚才说胡话的自己打死。
对上大叔期待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尴尬说道:“不收了,我朋友在一个老僧人那学的,老僧人现在已经过世了,门派里就只剩下我朋友一个人了。”
“目前没有收徒的打算。”他小心添了句。
大叔闻言,眼底的光芒瞬间熄灭,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转过头去休息。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学,青年心里一阵愧疚,怪他,这破嘴竟乱说话。
果然,谎言是伤人的,而且一个谎言的背后还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林栩有些抓狂。
而另一边,褚清鹤成功将牛赶到了上坡。
黑漆漆的水牛甩了甩尾巴,水润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时不时啃一口草,没有下来的迹象。
男人见它不动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拍拍手将干树枝扔到地上,转身下坡。
“可以走了,叔。”他在车前说道。
段成探出头,“要得,你先上车。”
褚清鹤点点头,打开车门正准备踏上去,就对上了一双期待满满的眼睛。
“小伙子,还收徒吗?”大叔依然不死心,眼神期待地望着他。
褚清鹤:?
他望向林栩,就见后者捂着脸,一脸懊恼。
不明白什么情况,他先上了车。
轰鸣声响起,面包车再次启动。
褚清鹤坐好后戳了戳青年的胳膊,看着大叔扭着脖子往后看的期待模样,疑惑地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栩只好给他解释了原因。
听完整个故事的褚清鹤:……牛啊,他默默冲青年竖起了大拇指。
林栩无言望天,小声传音:“别笑了,快想想该怎么办吧?”
他暗暗指了指前面的大叔。
褚清鹤回过头,对上大叔期待的目光,心中一噎,有些于心不忍。
“不好意思,叔,我们门派练的童子功,从五六岁的年纪就开始练了。”
“您现在连恐怕……”有些迟了。
他话没说完,但大叔为人处世这么多年,也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失望地收回目光,也没做过多纠缠。
一路无话,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一阵喧闹的声音传入车里。
“镇上到了,要下车的下车。”段成停下车。
“师傅,你下午多久回去?”有人下车边问。
林栩注意到,拉着褚清鹤也停下听。
段成看了看手机,道:“下午一点回去,坐车的话来这个位置等着就行。”
说完,他发动汽车,只留下一屁股的汽车尾气。
林栩仰头:“我们先去摆摊?”
后者轻嗯一声,“你原来在哪里摆的摊?”
“那边。”林栩指了指不远处,“就那个农贸市场外面的电线杆下。”
“那走吧。”男人背上背篓,右手挎上篮子。
到了地方,林栩却发现王大爷没在。
旁边卖豆腐的姐姐看到他,有些惊讶,“帅哥,好久没来了啊。”
林栩腼腆一笑,害羞地挠挠头:“家里有点事。”
大姐也没问什么事,只是伸长了脖子往摊上瞅,好奇地问道:“今儿卖的是什么呀?”
林栩正准备说,一道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老母鸡还有一些菌子,姐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买点尝尝。”
大姐抬眼望去,就见一个陌生的俊俏男人,顿时眼睛都放光了:“哟,帅哥,这你朋友啊?长的真俊呐。”
林栩颔首,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就听大姐问:“今年多大嘞,家是哪里的啊?耍朋友没了。姐家里有个妹妹……”
林栩赶紧拉着人回摊位。
直到东西摆好,他都心有余悸,太可怕了,果然不管到哪里都有喜欢撮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