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还在猜测时,褚清鹤心里却是道了一声不妙。
就这熟悉的酒香味,他大概猜出是谁养的猴了。
猴儿酒,猴儿酒,爱喝这酒的,除了山上那嗜酒如命的家伙还能是谁。
一想到那老头难缠的模样,褚清鹤就一阵头疼,连带着看酒桶的目光都不大友善。
按那人嗜酒如命的性格,这酒估计是酿了有一阵了,可能还是准备这几日喝的。
要是让那家伙知道了他家猴儿把酒拿来给他们了,那估计得找他算账,让他大出血一笔才肯罢休。
褚清鹤一想到这个结果,脑子就开始突突的疼,毕竟他这次可没什么东西可以给那家伙敲诈的。
比起褚清鹤的忧愁,林栩和小猴子就没那么多想法。
小猴子一看酒桶开了,顿时连怀里的香蕉都不顾了,唧唧的叫着,细细长长的小毛手往酒桶那边指。
林栩抵不住它期待的小眼神,只好抱着小猴子走了过去。
一到桶边,那味道更迷人了,酒香四溢,光闻着味都有些醺醺然,脑袋晕乎乎,就跟上了天堂似的。
林栩往里望了一眼,酒液清澈见底,并没有想象中的残渣沉淀,不像是酿酒的桶,倒像是被精心分装出来的酒。
林栩:要完。
这小家伙不会是去偷的哪家的酒吧?青年抿着唇,眼中透着怀疑。
余光瞥见小猴子伸手就要去桶里捞酒,他吓了一跳,赶忙抓住小家伙乱动的手,将它掬在怀里。
同时在心里思考该怎么办。
虽说林栩不怎么喝酒,但光一闻这酒味就知道定然不是凡酒。要真是小猴子偷来的,那这酒可是万万不能动的,甚至还得去找到主人家将酒还回去。
只希望主人家别气昏了头。
这一刻,林栩望着欢欢喜喜的小猴子,和褚清鹤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简直就是个小麻烦精啊!
……
与此同时,青城山上某处隐秘的小山包上。
一身道袍,怀里抱着扶尘的白胡子老头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酒呢?!”
老人面前站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少年,白衣青丝,腰间挂着一柄小桃木剑,好一个俊俏少年。
面对师父的责问,徐白衣却是不卑不亢,一张俊秀的小脸冷冰冰的。
“不知道。”说完,他又劝了一句,“师父这身形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牧尘子无欲无求,唯一一个爱好就是喝酒,如今酿了几年的美酒不见了,他自然是不可能罢休。
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上眼睛气的发红,他狠狠拍了拍桌子,“说,是不是那小家伙又把我酒拿出去了!”
徐白衣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大逆不道的吐槽,师父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在这跟他演戏。
有这功夫,你早就把那小家伙逮回来了。何苦与他在这演什么丢酒大怒的戏码呢?
内心吐槽的飞起,徐白衣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模样,双手抱拳,恭敬地望向他师父,义正言辞道,“师父放心,我这就去将那小贼抓回来。”
“保证将您的酒完完整整的拿回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刻意加重了语气,生怕老人听不清。
“快去吧。”老人摆摆手,面色故作狰狞,“今日你不将小贼逮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徐白衣:……
“好的,师父。”少年认认真真陪他师父演完这出戏,转身大步踏出了门。
等人走了,牧尘子挥动扶尘往胳膊上一搭,脸上的怒色顿时消失殆尽。
“啧啧啧,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仙风道骨的道士这会儿完全没了方才的威严,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捻起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
“让我看看,这次又是那个倒霉蛋拿了我的酒。”吃过葡萄,道士顿时兴致大开,随手掐指算了算。
下一刻,某人豁然起身,一双虎牙眼放精光,面色红润了不止一个度。
“原来是这家伙啊!”老人来回踱步,恨不得仰天大笑,“哈哈哈,这次可赚大了。”
与此同时,还未走远的徐白衣听到这张狂的笑声,脚下一个踉跄。
往常他只在师父坑人成功后才会听到如此大笑,今日突然这么一笑,怕是有人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这么可怜。鲜少心疼人的少年心底难得的冒出了丝丝同情,还有阵阵肉疼。
按这笑声猖狂程度,那人怕不是得掉一层皮才能脱身。
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少年边摇头边加快了脚步。
“师兄。”遇到门内的弟子,有人毕恭毕敬的唤道。
徐白衣抬了抬头,随口一句:“出去找猴。”
话落,他大步踏出了防护罩。
等他不见人影后,那弟子桌下钻上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大约六七岁的幼童,眉心点着一个圆圆的红痣,跟年画里的年画娃娃似的。
年画娃娃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那青衣弟子的笔杆,琥珀般的大眼睛转了转,问道,“师兄,你说大师兄这个月是第几次出门找猴了。”
“这猴咋老丢啊?”
青衣弟子掰开他的小手,但笑不语,只道,“福宝,少吃些糕点,等会儿牙齿又要疼了。”
被称为福宝的小孩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的跳下凳子,登登的跑开,只留下些许童言童语,“知道了,糯米师兄。”
徐糯望着他一扭一扭的小屁股,无奈的摇头,也不生气,提笔将方才徐白衣出门时未记下的事重新记下了。
……
这边,褚清鹤、林栩两人丝毫不知道有人即将找上门来。只是看着被打开地酒桶暗暗发愁。
“阿鹤,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酒盖找回来吗?”林栩按着小猴子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方才光顾着耍帅了,酒桶盖子早就不知道被挑哪去了,这会儿要找估计也不容易。
褚清鹤只能摇头,“找不到了。”
林栩叹了一口气,“那我们总要想个办法把盖上吧。”
不然等这酒的人家找过来,他们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褚清鹤点了点下颌,故作思考,“要不……我们重新换个桶?或者我去给他削一个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