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小院里却十分突兀。
林栩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他看向被他看作偷狗贼的老人，又看了看褚清鹤，脑子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冲的发懵。
此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阿鹤师父还偷狗啊？
“师父？你怎么来了？”
他发懵的空隙，褚清鹤已经走到了老人身前。
老头自下而上打量了一番这个离宗许久的徒弟，见他状态不错，不仅没瘦还胖了点，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到他这直愣愣的话，顿时心下一噎。
他这徒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难道他还不能来看看徒弟?！
“怎么的?你走了这么久还不准我来找找你啊？”褚锡板着脸，阴阳怪气:“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不知道还以为是离家出走了呢？”
“年纪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体谅体谅老人家，我这么跋山涉水来找你，你居然这样问！嫌弃你师父老了是不啊？”
老头嘴巴一瘪，嘴里说着，“哎呦，我这个不孝的徒弟呦。”
褚清鹤早就习惯他师父时不时的抽风了，对此面无表情，准备等他发完疯再好好说话。
但林栩第一次见这阵仗啊！那迷离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
他上前拍了下男人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安慰一下。
褚清鹤闭着眼摇头，附耳道，“没事，他耍完宝就好。”
林栩视线飘向老头，那人还趴在桌上哭的凄惨，瞧着也不像假的啊。
不过这是褚清鹤的事，他既然这么说了，林栩也没管，直接落荒而逃。
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褚清鹤把手抱在胸前，无奈出声。
“好了，人走了，师父别演了。”
褚锡一听，赶紧坐直身体，嘴里却是反驳，“你师父哪演了？这都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好吧。”
褚清鹤眼皮一耷拉，瞥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在说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褚锡心里一梗，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体贴了。
他也不废话，拉着人坐到对面，八卦的问:“哎，徒弟，刚才那是你姘头?”
什么姘头?！
褚清鹤听到这个称呼，额头的青筋疯狂的跳动。
“那不是姘头。”男人惜字如金。
老头瞧这样子，知道是不乐意了，只好改口，“行行，那不是你姘头，对象行了吧。”
褚清鹤这才面色微霁，矜持的点了点头，问道,“师父你出来有什么事吗？”
说是专门来找他这话，褚清鹤是不信的。
当年出去历练，在秘境里待了一年多，也没见他师父来找过他。
更何况那时候他才十五，现在却二十多了。
说这话，他可不傻，会相信。
褚锡不是第一次见自家徒弟变脸的速度，但仍然是见一次感叹一次，这变脸速度都快媲美川剧变脸了。
他也不废话，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请帖，正色道:“过几个月，灵越宗在青城山论道，这是邀请函。”
一年一次的论道，褚清鹤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他记得以往论道都是在年底。
今年这才九月，怎么就论道了？
他收好邀请函，把疑惑说出口。
褚锡摇摇头，“这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着邀请函突然送到。你不在，宗主就让我给你送来了。”
“不过，我相信他们提前这么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去的时候小心些。”老头叮嘱道。
“我会的。”男人颔首，继续问，“师父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褚清鹤是知道他师父的性子的，一个常年在外游荡的人。
这次来与其说是送东西不如说是又想跑出去玩了。
只是他出来时宗主管的严，不让他跑了。这次想来也是借口跑出来的。
被徒弟看穿了，褚锡也不恼，摆摆手，身体后仰，瘫在桌上，“不走了，我准备在这里待几个月，关心关心你们小两口。”
其实他更想弄清楚这院子的灵气来源。
但这事显然是不适合和他徒弟说的，也就没说出口。
褚清鹤听到这话眉头一紧，“可这里没有住的地方了。”
“怎么没有?”褚锡坐直，指着后面的房子，“我可观察了，这有两间房，你们一间我一间，不正好吗？”
说到这，他一顿，狐疑的看向徒弟，“难道……你们是分房睡的?”
可看他们气息相融的样子，也不像啊？老头奇怪的看了一眼他。
褚清鹤……
“不是。”
“那?”老头打量着自家徒弟，欲言又止。
褚清鹤额角的青筋疯狂跳动，“你能不能正经点，师父。”
褚鹤撅嘴，失望，“既然都不是，那就是你不欢迎我喽。”
“唉呀，师父老咯～”
褚清鹤捂住他的嘴，闭上眼无奈，“行，你住。”
至于李晨曦，他等下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让他住到大牛哥家去。
目的达成，褚锡也不嚎了，揉了揉肚子，欢欢喜喜问道:“徒弟啊？什么时候开饭啊？为师有点饿了。”
“我去做，你在这等着。”
褚锡修为已经达到金丹，按理说早就辟谷，说他饿了，根本没人信，估计就是嘴馋了。
但作为他徒弟，虽然师父是不靠谱了点，褚清鹤也拿他没办法。
只能进屋去煮饭。
徒弟走远了，褚锡这才得空，又把围在他脚边的大汪抱到怀里。
“小家伙，你说，我要给你主人什么见面礼好呢？”
大汪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怀里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窝着睡着了。
半天得不到回应，老头低头一看，嘿，睡着了。
他笑着点了点小狗湿润的鼻子，满脸慈爱。
*
褚清鹤进来时，林栩已经把菜都切好了，正在热油。
见他进来，林栩侧目,“和你师父说完了？”
褚清鹤点头，主动接过他手里的铲子，把人扶到一边，“好了。”
“我来煮菜，你去烧火吧，小栩。”
林栩:“好。”
他坐到灶台前去，打开挡板看里面火熄了没。
见火小了一点，又添了些柴进去。
褚清鹤往锅里放葱蒜，问他，“今晚准备做些什么?”
是在问他都洗了哪些菜。
林栩一点就通，说道:“三菜一汤，一个白菜豆腐汤、一个炒丝瓜、一个辣椒炒腊肠，还有一个蒜苗炒肉，可以吗？”
褚清鹤手里不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