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提供白筵所在的那层甲板?”询问人员问。
“我太害怕了,一时没想到。”容沁哑着声音。
“拉黑单小姐也是?”
“……是。我承认我胆小,怕惹祸上身……”容沁抓住容劲的手,“你们可以看监控的。”
监控确实像她说的一样,她跌跌撞撞就走了。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询问人员把酒鬼的正面放大。
“不认识。”容沁摇摇头。
“好,下一个问题,你从甲板回来,为什么要去到赌场购买一百万筹码?然后走进这个安全逃生通道待了十分钟?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人?有做什么事情吗?”这个楼道只有在门口装在监控,往里拐角后,就没有设置监控了,直到下一个出口才有监控。
走安全通道的人虽然少,但是因为是赌场不少人进去打电话或者去下一层比比皆是。
“想分分心,就买了。买完了觉得赌场闷得慌,又不想玩了,想静一静,就走进去了,我心很乱,往里面走,好像拐角下楼梯那躺了一个人,醉醺醺的,我就没往前走了。我站在拐角那待着,后来听到有人吵架,我又待了一会,遇到了朱先生,就一起走了。”容沁眉头蹙起,似乎在仔细地回想。
酒鬼是早容沁半个小时进去的,被人推搡进去的,气势汹汹,问了人,调查问了人是因为那个酒鬼偷筹码,那个人气不过,把他推进去打了一顿。
后面那个人很快就出来了,酒鬼留在了里面。
再然后容沁进去。
这是容沁和酒鬼唯一有可能接触的时间。
“朱先生、宋先生、韩先生、陈女士,请问你们当时进去有注意到容女士和这个男人吗?”询问员转向了另外几个人。
这是容沁进去后,又进去的几个人。
韩先生和陈女士进去了三分钟后出来的,“没注意,我和这死鬼吵架,没过拐角,就在门后面。”
“我看到里面有人吵架,就出来了。拐弯处好像是看到有个人靠墙站着吧。”叫宋先生的老实回答,他就进去了几秒钟。
“男的女的?”
“没注意,就知道有个人。”
按照容沁的说辞,那当时站在墙那的就是她?
“朱先生,可以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情形吗?”他是继宋先生、韩先生和陈女士出去以后进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从入口进,出口出的人。
“我是在里面打电话,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我打完后准备走下去,迎面撞容小姐,她似乎心情很不好,我和她是认识的,关心了几句,然后约了去酒吧喝酒。我们从楼梯下去,那里确实躺了个人,我们没有搭理,就出去了。”
“所以容小姐你和那个醉汉是没有任何的接触,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对话是吗?”询问人员的笔快速记录。
“是的。”容沁点点头。
楼道里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但是进过楼道的人,都没有办法证明容沁是否接触过那个醉汉,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另外一个当事人已经落海,死无对证。
“容沁,到底有没有接触过,你心里清楚,你戕害人命,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单歇暮拳头攥紧,眼睛像刀刃一样,咄咄逼人看着她。
“难道就因为我进了那个楼道,我就是凶手了吗?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容沁声音不自觉提高,摆出据理力争的姿态,“那个人我可不认识,难道我三言两语就能指使他干事情?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是,普通人不行,但是赌鬼可以!你拿那么多筹码进去,这就是条件!”
“笑话,那些筹码我可是全部都拿出来了,既然是赌鬼,怎么会不拿赌资?”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谈了其他条件?”
“单歇暮,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随便你怎么猜测,你干脆说是我推你下去得了。”容沁心口剧烈起伏,看起来似乎非常气愤。
“怎么那么凑巧,你走了之后没多久,那个酒鬼就出现在甲板上那个位置?那个工具房?”
“巧合。”容沁扔下两个字。
“你……”单歇暮看着她的嘴脸,气得心肝疼。秦苕在旁边急忙帮她顺气。
“那个落海的酒鬼的为什么会落海,查出来了吗?”她转头看向询问员。
“按照监控,酒鬼把单小姐你推下去后,似乎被吓到了,然后怆惶逃窜,在追捕的过程中,他走投无路不慎跌落海了。这是当时的监控录像。”说着屏幕上出现了酒鬼被抓的录像,他跑到甲板上,五六个安保人员去抓他,他跨上栏杆,安保人员一拥而上,但是挣扎搏斗过程中,酒鬼掉下去了。
一件件一桩桩,无比的巧合,似乎拼图一样,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到出错的地方。
“朱先生,你说的都是真话吗?”单歇暮无心无力,随后她又自嘲,早上从容沁被窝里出来的,蛇鼠一窝,她问这个真是无聊透了。
“是真的,单小姐。”朱渝德敦厚的脸有些哀沉,“节哀顺便,我能理解你着急气愤的心情。你男朋友腿部有疾,在爱的力量之下还能跳下去救你,说明他真的很爱你,你是他用命救下来的,希望你能好好保重。”
单歇暮手突然痒了,很想一拳捶到这张肥脸上,她也就这么做了,拳头带风,带着怒意的狠劲,“你妈有没有说过,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猝不及防,朱渝德鼻血流下来,滴落到白色的衬衫上,他低头看了看,这血红得触目惊心,“我,我晕血……”话没说完,硕大的身体就倒地了。
神他妈晕血!要不是在场那么多人,她就要直接踹上去了!
”暮暮,你不要这样……”容劲看单歇暮是气昏头了,过去拉住她。
“滚!”她扭头瞥过去,“我就觉得是你妹干的,就你妹什么眼光,能看得上他?别不是什么把柄捏在他手上,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单歇暮越想越痛心,刚刚监控里,白筵明明比谁都狼狈,却在接她电话的时候那么的温柔,这个笨蛋,总是说没事,其实摊上的事比谁都大!
“你!”容沁好像猫被踩到了尾巴,“你什么意思?”
“急什么?说中你心事了?”
“呵,单歇暮,你男朋友可是杀人了!你维护什么?一个杀人犯……”
“容小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扔下去的人没死……”那个人坠落的地方刚好有一个突出的儿童游乐区,砸到巨大的充气气球上了。好在不高,只有十来米,,所以幸运的没死成。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说下去。
单歇暮似笑非笑看着容沁,“看把一向温婉的容大小姐急的,正当防卫过失杀人,和某些人的故意杀人可不一样。”
容劲微微失神,看向了旁边的容沁。
单歇暮一刻也不想多待,拉过秦苕的手,“苕苕,走吧。”她头微微抬起,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要下船,乖乖等白筵回来。
“歇暮,我会让镛亭查个彻底的,你不要伤心。”秦苕担忧看着她。
“好,谢谢!对了,我让你帮我问你先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苕看向单歇暮,她男朋友不是已经……
“这个事情,一定会给你办好。”秦苕不欲多说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很多话都变得苍白无力。
如果她没有要求他们来这一趟邮轮之旅,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李镛亭一直说和她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愧疚。
旁边的人似乎获知了她的心事一样,明明很难受,还是强撑着笑,“苕苕,不是你的错。”
单歇暮把眼泪憋回去,错的是那些内心肮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