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不改色捏了一下白筵抱住她的手,然后小心从白筵身上下来,确定他的“腿”没有什么异常后转身看向他们,带着歉意说道:“容大哥,容沁,不好意思,都怪我走得太急了,你们没事吧?”
疏离客套。
视线掠过单歇暮和白筵身上的衣服,容劲没有开口。
倒是容沁,抿嘴一笑,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盈盈地站在青板石上,“索幸没有摔倒,也怪我,也是走得急了。你们也没事吧?”
想逮她呢,能不急嘛!单歇暮心里冷笑,口中却客气笑道:“没事没事。”心中警铃打响,好啊,她车上的追踪器不会就是她放的?又来?
真当法院是摆设?
容沁视线落到了白筵身上,装作作好奇地问,“这位是?”
单歇暮顿了两秒,“朋友。”以容劲的个性,他势必会调查白筵,而白筵是黑户,凭空冒出来的,根本瞒不过他。
要是剥丝抽茧……
想到这里,她升起一股不安。
容沁掩着嘴轻笑了两声,只是笑不抵眼底,情侣装都穿上了,还吊她的哥哥,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容劲眉头紧锁,把手里的伞递给容沁,随手捡起刚刚掉落的伞走过去,笔直走到单歇暮身边,“雨这么大,一把伞怎么够。”说着他把手里的伞给到白筵,然后和她共打一把。
“你的衣服湿了,我送你回去。”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霸道,只有白筵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
伞不大,伞檐的雨滴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伞上。噼里啪啦的响。
白筵把伞抬了一下,把玩偶、灯埋在腰间,他透过朦胧的伞看向了那个男人,认真大胆的打量着他,不得不说,直面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和气宇不凡。
他又想起了刚刚单歇暮嘴里的词,朋友。这个词,他前天刚学,知道什么意思。
他和暮暮只是朋友。所以暮暮不喜欢他?
他捏紧手里的灯。
雨中他们站在一起,服饰虽不搭,但是这个男人绝没有一丝的逊色。
遥远的书籍里曾写过,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金童玉女,他自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词放在他们身上是合适的。
他攥紧了伞柄,胸口涌上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感觉,陌生不讨喜的。
白筵没有什么情绪地迎上了男人有些轻蔑的目光,他刚刚捏扭曲的伞柄,改为轻握,随后张嘴温柔,“暮暮。”眼里带着冷意与挑衅,“脚疼,回家。”
他哪来脚,不过是在间接告诉单歇暮,他的尾巴不舒服。
雨越下越大,本来单歇暮心里就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慌得不行,一听到白筵这么说,哪里还顾得上与容劲周旋,立刻半蹲钻进白筵的伞底,低声说道:“你不要动,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筵对单歇暮的速度很满意,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单歇暮拿过伞站了起来,看向容劲,“不用了,我开了车,就不麻烦你了。”
暮暮?朋友犯得着这么亲昵?
容沁看着哥哥黑下去的脸,精准地抓住了刚刚白筵的话,“你朋友住你家?”声音带着惊讶和不可思议。
朋友,还是男性朋友,没有什么理由住一块。
看着容沁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单歇暮第一次有种想要把她敲晕了冲动,她冷下脸,“容小姐,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敬语都用上了,识趣的自然知道对方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容沁是谁啊?
“我只是关心你啊,你这个朋友之前都没见过呢,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突然住你家,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你可不要心软被骗了。”容沁一副都是为了她好的样子。
三言两语就把节奏带起来了,顺带还捏造了一个狗血的剧情,单歇暮真的是不得不服容沁这含沙射影捏造杜撰的水平。
“不劳容小姐费心。”单歇暮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先走了。”说着就推着白筵打算离开,只是没走两步,她的手就被拉住了,“他真的住你家?”容劲阴沉着脸,“他要是没有地方住,我南城那边还有套房子。”
单歇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他,“不是,容劲,你妹随口胡诌的你也信?这是生活,不是拍偶像剧,他也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她的演技应该还可以。
“那他为什么要住你家?容沁说得也没有错,该有的安全意识还是应该要有。”他看向了白筵,有些不客气。“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和暮暮住一起。”白筵把单歇暮的手拉回来,霸道地圈住。他尾巴微微缩紧,好在单歇暮没有挣开,任由他拉着。
白筵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底气更足了,眼底出现了快活的情绪。
刚刚说过的话,被猪队友瞬间戳破是什么体会,单歇暮差点没气晕特别想找块布把他的小嘴给塞上。单歇暮把手一甩,推着白筵就走。
只是下一秒,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身后响起,身边的人手疾眼快抱住她往前跑,单歇暮耳朵嗡嗡的,就被刺鼻的塑料味和煤气味充斥。
意外不过短短几秒,几米开外,一片赤红,火燎的灼热近在咫尺。
单歇暮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白筵身上的玩偶、扇子四处掉落,他被人推着,却挣扎着似乎想要跳出轮椅朝她扑来!
单歇暮被吓住了,只来得及嘶声竭力地朝他怒吼,“白筵不许下来!不要过来!你不要下来!不要!”她尖锐的叫声几乎盖过了刚刚掀起的慌乱声。
白筵本来要动的身体生生停止了下来。
他看着那个男人把单歇暮紧紧抱在怀里,把她保护得严丝合缝。
一瞬间,人流涌动,一片嘈杂。
容沁甩开扯住她的路人,扑向容劲,小脸煞白煞白的,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眼眶里的泪水和雨水混合,显得特别的狼狈,她刚刚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哥哥推了一把后就被旁边的人扯到一边去了,只看到哥哥拼了命保护单歇暮。
她嫉妒又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求着哥哥来了,要是出了个好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哥哥,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先离开这里。”容劲护着单歇暮避开人群,去到一边的屋檐下。
很快治安人员过来,拉了警诫条,开始疏散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