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白筵放开了她,轻轻地帮她把衣服拉上,然后拿过铜环铐在了手上。
两声锁扣弹紧的声音,明明那么轻,却让单歇暮的心都快要静止了。
白筵再次把单歇暮拥入了怀里,有些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只要她喜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囚禁,也不过就是鞭笞、割肉、取血、戏弄……也就那样,况且,他觉得她不会这样对他。
“暮暮。”单歇暮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柔和的壁灯下,他的脸上还带着喝酒后的红晕,他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暮暮,睡觉。”
乖、顺、软、服从。
并不知道白筵在想什么的单歇暮,只觉得他的样子似乎是习惯了对命运的屈从,无力的反抗,她有些颤抖挪开了视线,一股隐隐的、莫名的、哀凄的心绪涌上了她的心头。
在山里,她好奇他是怎么和人类相处的,所有的答案,似乎正在慢慢地给她勾勒出残酷的模样。
现在,她一点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她是个疯子,为什么他也愿意跟着她疯呢?
不过就一个纹身,怎么就那么单纯呢……
单歇暮抱住了他,眼睛里一片酸涩。她抱着他,一边一遍遍的叫他名字和他道歉,“白筵,白筵,对不起,对不起……”
窝在她身上的白筵这才发现单歇暮有些不太对,他抬起头,看到了她的模样,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伸出舌头去舔那一颗颗味道不怎么好的泪水。
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哭,得偿所愿,不应该是开心吗?那些贵女都是这样的。
可是看到她哭,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喜欢。
单歇暮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睛一边含着泪,一边拉过他的手,“你个傻子。”
然后她解开了他左手上的铜环,然后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把铜环铐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铜链子在空旷的客厅里响得格外清脆。
要锁就一起锁,真的要囚--禁,那就相互囚-禁吧。
白筵抿着唇,看着分别铐在两个手上的铜环,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给彼此解开了铜环,把壁灯关后,把单歇暮推倒在沙发上,尾巴一圈一圈地缠上了她。
“暮暮,夜深,睡觉。”
沙发很狭窄,堪堪能容纳两个人,在昏昏沉沉之中,单歇暮竟然真的和他在这张小小的沙发上睡着了。
只是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又不太记得清楚了。后来,临近入睡她才记起来,她忘记给他吹头发了……只是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了。
湖面依旧波光粼粼,月华依旧如水。
黑暗中,白筵睁开了眼睛,他执起单歇暮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了手心,十个手指头一个一个和她的碰头,最后,他勾起嘴角,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个手掌的手指相互嵌入。
看到她,真的是一件让他感到舒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