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他呢!她伸了一个懒腰,举目远眺,山谷里昨天晚上后半夜雨就已经停了,地上还是泥泞着,但是大片大片的岩石已经干了。
山谷里升起了雾,雾霭不是很大,远处呈现一团一团的,集中在山脚和山腰,可视度很低,就连晨光也是稀稀疏疏从树丛里撒出来。
但是这种朦胧的雾感美景是真的美,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里若是轻度开发一下,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个游玩的好地方。
她踏过泥泞的水坑,走到了河床裸露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听着鸟叫声,心里难得的,感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惬意。
脚丫子光秃秃的,沾着湿泥,她想起了她的昨天晒的木段,起来找了一块称手都石头,就打算回洞里把木段拿出来捣鼓捣鼓。
只是她还没迈出脚步就看到了某人昨天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走姿,变成了现在都扭扭款款万分妖娆的扭动。
她震惊地看着他,虽然,虽然很是好看,但是,莫名感到了一种特意的卖弄风骚是怎么回事……于是她走过去,用手压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乖,我们正常点,真的,不扭也很好看,你再扭,麻花辫都赶不上你了。”
她发誓,她就是在阻止他,至于他是怎么曲解她的意思的,她表示完全不知道。看着他翘起小尾巴“娇羞”地顺势靠在她腿上,她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
她一点一点地推开他,装作没有看到他委屈的眼神,侧身就走了,由着他在风中摇曳。
他到底知不知道,突然换人设会显得很突兀和怪异啊,至少也要有些过渡吧!
君随意吧。
太阳大了起来,云雾也消散了。
单歇暮把昨天剩下的返潮小鱼干晒了一会,吃完以后,就拿起石头就开始用力砸木段。
这是一个纯靠运气和力气的活,山谷里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敲了二十来分钟,单歇暮微微喘气看着被砸成四分五裂的木块,心揪成了一团,木块没有拿捏住,没有一块能用的。白干了。
她甩了一下手,红彤彤的一片,昨晚咬伤的地方有些发麻地疼,她皱了一下眉,把石头丢到了一旁蹲到水潭边喝了几口水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再拿另外一段木头开刀。
她平时经常练拳,就这么砸几下,倒也不觉得累,只是她不觉得累,旁边观看的人倒是觉得她很累,她一停下来,就拿了个扇子给她扇风,顺道还要给她捏捏小手。
看着他热忱的样子,单歇暮没好意思拒绝,估计他也意识到了她不是很喜欢他的“风情万种”,行为上收敛了不少,似乎看到她热,还给她挽起了袖子。
只是他给她挽起的袖子只到手肘处,单歇暮热得慌,直接撸到了肩膀上,微微凸起的肌肉线条透出细细的汗,单歇暮捞起潭水洗了洗,觉得一阵凉快。
旁边的灼灼视线让她不得不正视,她扭过头,白筵正盯着她的手臂看,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单歇暮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果真是老古董,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握起拳头用力,漂亮的肌肉凸显出来,她抓起他的手指,戳了戳,然后又戳了戳他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单歇暮笑得更欢了,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
他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她笑得开心,也跟着浅浅地笑了起来。
单歇暮笑够了站了起来,把扔在一旁的石头拿起来,重新开始砸起了木段。
一下一下,落在白筵眼里显得尤其的凶猛。她的全部头发都束在脑后,用红布条和树枝固定住,露出来饱满的额头,袖子挽到肩膀下一点,领口留了两个扣子,随着每一下动作,肌肉紧绷,就会凹凸出流畅利落的线条,神情认真而坚定。
汗液流下来湿淋淋的。
他挪了好几回视线,最终还是定定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认真,软萌的神情在他不自知中变回了生冷。
一个砸得认真,一个看得认真。
单歇暮热得不行,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树皮以及纹丝不动的木体,停了下来。她觉得还是借助外力更加有用。
她蹲到水潭前洗了一把脸后,四周看了看,找了个有落差地方,把木头放下去,抬起石头往下扔。
她运气不怎么好,位置砸得不对,木头飞了也没有裂开。试了好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太阳越来越大,单歇暮连下去捡都不愿意了,算了,再晒一天,晚上再砸。
她是打算打道回府了的,但是身边的人游走了下去,帮她把木头拿了回来,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她刚刚砸木头的石头,一石下去,木头裂了,变成了两半。
单歇暮:“……”
所以刚刚的免费劳力不用,她为什么要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噢,她刚刚还向他炫耀了一下她的肌肉……她突然有点不愿意面对他了,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拿起两块木头给她,一副等着她夸耀的表情。
单歇暮尬冲他尴笑了一下,拿过木头,默默走回了洞里。
杵在她身后的人,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看着她,随后消失在山野中。
而单歇暮回到洞内,拿着两块木头比了比,有三个脚那么长,还需要继续砸。
她小心地放到了角落里,跑到水潭边泡起来脚。
要是可以下去泡一下,一定更凉快,但是想到白筵现在的模样,她要是下去泡了,怕不是要给她搓澡。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外面日头正盛,单歇暮是个怕热的人,泡完脚,凉快下来了,就趴在石床上纳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到白筵慢悠悠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束不知道在哪里摘的野花,直接塞到了她的怀里。
单歇暮抱着花看他,可惜他脸上除了一成不变的笑,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在心底慢慢揣摩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按理来说,她不生他的气了,他不应该还要讨好她。
她撑着脑袋,歪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