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封二太太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更像是心虚。
这件事肯定跟封二太太脱不了干系,但她在看到封商樾虚弱的声音时,急忙起身走到封商樾身边,低眸看着那一抹血色,眸子颤了颤,想要帮他但是看到此刻的封商樾似乎更想处理这件事。
所以她选择站在一旁。
众人的目光则落在赵锦儿身上。
赵锦儿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但也走到封商樾的桌子前拿起酒杯,指尖轻轻划过酒杯,沾染了里面的酒,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
而后赵锦儿只能拔下手中的银簪子,在酒水里面转了一圈,看着上面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是下毒。
随后赵锦儿走到封商樾的跟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脉搏,“我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我先给你把把脉。”
“嗯。”
封商樾站在那,任由赵锦儿给他把脉。
许久后,赵锦儿才放下他的脉搏,目光看向李小姐,“李小姐,你真的给他下药了吗?”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王妃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小姐疯狂摇着头,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这里很多人见状立即可怜李小姐这模样。
真叫人心疼。
不过——
赵锦儿没有检查酒杯,而是检查酒瓶,这里的酒瓶是后来被府内的丫鬟在所有人落座之后才送上来的,也就可能意味着可能是知道封商樾所以专门给他的,说不定能在酒杯里面做手脚。
就在赵锦儿准备碰酒杯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动静。
砰!
众人听到动静,立即循声看去,却见封二太太不知道怎么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她还在那说着,“真是造孽啊! 我好不容易过个生辰,居然闹出这种事情来。”
她像是故意打断似的。
当然,赵锦儿也并不打算管她,只是拿起酒瓶,沾染一点酒在指尖,在鼻尖闻了闻。
她停留了好一会儿。
酒味涌上来,里面除了有酒味似乎还有别的味道,但赵锦儿暂时一时间没有闻出来,只是侧目看向封商樾,“这里面的酒有问题。”
“果然有问题。”封商樾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他强撑着身子,似乎下一刻就能倒在地上。
盖箬扶着他的身子,脸上满是担忧,“方才我就应该同你一起出去的。”
“我没事的,放心。”封商樾抬眸,即便自己十分难受,还是拍着盖箬的手安慰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可——”
她看到封商樾这样真的很难受。
再加上想到封二太太因为想要让李小姐嫁入府中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是打算做什么?
盖箬拳头紧握,她忍了这么久,明白接下来再也不能忍了,她看向封二太太,开口:“婆婆,你为什么这样做?”
“什么?”封二太太一怔。
“你是打算让封家家丑都让所有人知道吗?今日/你是想让他们两个水到渠成,好让我相公被迫纳妾吗?”盖箬虽说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令人痛心的事实……
封二太太震惊,随后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想让他纳妾。”
“行了,今日的寿辰也差不多了,该离开的都先离开吧。”封大太太也沉不住了,起身看向前来的所有人。
除了封家人,还有慕懿跟赵锦儿以及秦慕修和李小姐,其他人都要离开。
一群人还想着看戏,却没想到被赶走。
走的时候还忍不住低声议论,想知道这封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们也听说了前段时日流产的事情。
封家倒是能折腾。
等所有人走之后,这里剩下的只有空气中蔓延的酒味,而其他几个人站在此处,而封大夫人则看向了慕懿。
她朝着慕懿稍稍行礼,随后道:“皇上,还请您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盖箬说到底是紫墟跟东秦交邦的和亲公主,不管如何,她都不可受半点委屈。”慕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坚定,在那一瞬就像是给盖箬一个巨大的靠山。
有慕懿在,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们从家事,现在要变成国与国之间的事情。
“多谢皇上。”盖箬稍稍低头。
封二太太此刻也急急忙忙上前,朝着慕懿行礼,随后说着,“皇上,这到底也只是家事,怎么劳烦您出来呢?”
“可你知晓你儿媳的身份?”慕懿皱眉。
“我——”
“无论如何,她在东秦都不可受半点委屈。”慕懿沉着脸,他知晓盖箬在紫墟的日子不好过,但也不想盖箬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还是希望她能跟封商樾好好的。
封二太太咬着牙,似乎有不甘心,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她没想过这件事的走向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且今日让慕懿过来,是想让李小姐彻彻底底能入封府的门,却没想到封商樾根本就没有上当。
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皇上,这酒有问题,既然封二太太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们就只有查了。”站在旁边一直闷不吭声的秦慕修蓦然开口。
“魏连英,去查。”慕懿开口。
“是。”
慕懿出来的时候,自然是带上了魏连英,虽说魏连英年纪也逐渐大了,但做事还是十分利索靠谱的,他也不愿意告老还乡,慕懿就一直留着了。
很快,就查出来是谁给封商樾上那杯酒的。
那是一个小丫鬟。
丫鬟跪在地上,从未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皇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要求把酒送给二少爷的。”
“……”
她哭得不像是假的。
慕懿也判断不出来,目光看向秦慕修,开口:“王爷觉得呢?”
“这酒是谁准备的?”
“府内的一个姑姑。”丫鬟很快回答。
很快,就有人找来姑姑。
姑姑是负责这次寿辰的所有的事情,任何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手,包括这次的酒,还是她亲自去买来,亲自指挥丫鬟们去给哪个柱子上酒的。
“皇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