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猛的一怔,抬眸看她。
“小姐,你,你有心脏病?”
“不严重的,不会影响捐献骨髓的。如果配型成功,我没问题的。我是说万一......”
桑榆急忙解释,还是那样面带温温柔柔的微笑。
“可以,不过具体情况要看其他器官的状态当而定......”
“好,我知道了,那麻烦你帮我拿一张器官捐赠同意书。”桑榆笑着说着。
沈医生带着极度复杂的心情,给了她一张同意书。
她想也没想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才二十四岁而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沈医生莫名觉得她像是在交代后事。
桑榆抿唇,笑而不语。
把同意书和笔交还给沈医生后,又叮嘱了一声。
“请帮我保密。我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了,这是我的银行卡,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里面,大概三十多万,麻烦沈医生帮我替希希补交上医疗费。帮我告诉她,让她一定要好好吃药,打针,桑榆姐姐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带她去自由的飞翔。”
沈医生接过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心情无比凝重。
“桑小姐,你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担心的问着。
他不懂,她这样一个可以为了陌生人付出一切的人,为什么会有警察跟着她?
桑榆笑了笑,看来她的恶名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没事,就是例行调查。”
刘警官急忙解释。
桑榆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在前面。
“桑小姐,你,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可不能想不开。”刘警官越想越担心。
怕她想不开,万一人在他们手上出什么事,这个责任不是她们承担的起的。
“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只是想给让自己的存在留点价值而已。”桑榆笑着解释,不想让他们多想。
说完,便主动走在前面。
“桑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消极的,我们这次只是带你回去核实一些情况。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可以取保候审的。”刘警官忽然不想带她回去了。
他不相信哪些证据了。
他不相信一个这么心地善良的人会对她的闺蜜下毒手。
“谢谢您。是我想要一个了结。”
她现在只想让一切快点结束。
审讯室内。
桑榆看到了她们拿出来的所谓证据。
那段录音,非法药物的购买记录,还有卖药人的指认,以及他们找到的那个药瓶上的指纹......
总之,铁证如山,天衣无缝。
“桑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请在这里签字。”另一个审讯的警察极其冷漠的把一份认罪书甩到她面前。
她拿着笔迟疑了一下,准备签下名字。
刘警官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桑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冤屈,你要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桑榆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们都核实过吗?这些证据都是真的吗?如果我说这些都是诬陷,你们信吗?”桑榆反问。
“桑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警察是好糊弄?”那个警察突然大发雷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桑榆捂着胸口,好久才平复下来。
“我告诉你,别耍花样了。没用的,你现在要是主动交代,我们就可以在法院为你求情,争取减刑。”那个警察态度恶劣的嘲讽着她。
刘警官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人叫了出去。
“刘队,有人找。”
刘警官不得已才离开,还没忘了叮嘱桑榆。
“你等我回来。”
但另一个警察没给桑榆机会,没等她回来。
“桑小姐,铁证如山,你就别费劲了。。”
桑榆淡淡抿了抿唇,对呀,铁证如山了。
她没得选了,只能认罪。
认罪了,孟良辰就不用再被关押。
妈妈不用每天哭,她可以保住她的家。
慕迟也就不用再反复纠缠了。
一切都结束了。
算了,用她时日不多的命结束这一切,其实也不算亏。
她拿起笔,用力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警官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结束了问讯。
看到他签下的认罪书,眼底流漏出复杂的情绪。
“桑小姐,你的律师来帮你取保候审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
桑榆淡淡说了句,起身跟着律师离开。
“师傅,她认罪认得这么痛快,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有鬼。”
年轻的张警官,看着桑榆离开的背影狐疑不已。
“年轻人,你想多了。这种寄人篱下长大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自己,会演戏,一边跟你好得像亲姐妹,一边背后给你捅刀子。这种嫌犯我们见得还少吗?”负责审讯的那名警官急忙打断她们。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这就叫人面兽心。”
“可是人家聪明呀,知道借这段时间怀个孩子保住自己。”
桑榆徐徐顿步,转头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们。
看着她们看自己是冷冽的目光和刀子一般的言语。
她想给自己辩解的,但又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桑小姐,我们走吧。慕总,不会让你有事的。”律师催了一声。
桑榆压下心中的委屈,默默转身。
刘警官莫名憋屈,狠狠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在了桌上。
“老刘,你发什么疯呀?”
“你们是抓了什么大人物吗?外面来了好多记者,还有群众。”从外面进来的警察喊了一声。
刘警官和张警官,听到这话,不约而同急忙往外跑。
但桑榆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蛇蝎毒妇,为了个男人,连自己闺蜜都害,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砰。
一个鸡蛋从远处飞来,狠狠砸在桑榆的头上。
黄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滑落,紧接着鸡蛋,烂菜叶,各种东西都像潮水般砸了过来。
“住手,这里是警局,都给我住手。”
刘警官和张警官,被重重的人群拦在了外面,而且那些都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不能推,不能打,万一伤到他们,就是撒泼打滚。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桑榆低着头,避无可避,呆站在那儿任由那些人疯狂的攻击着。
“汪,汪。”
突然,人群里听到两声激烈的犬吠。
众人吓得惊慌散开,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赫然出现在桑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