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逗你们玩儿的，我早就想叫爸爸了，我怕你们不同意才没叫的。”
希希俏皮的笑着，然后兴高采烈一遍一遍喊着。
“爸爸，爸爸，爸爸。”
“希希，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要好好照顾妈妈。”
慕迟沉声说着，声音哽咽。
“爸爸，你也一样。以后不要跟妈妈吵架，不要惹妈妈生气，以后我们要一起爱妈妈。”
希希抓着爸爸的手，又去抓妈妈的手，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
慕迟听到希希均匀的呼吸声，才敢开口说话。
“桑榆，我对不起你。”
“不要为我伤心，不要为我难过，你要幸福，你要开开心心的去过属于你的人生。”
“忘掉我，忘掉慕迟这个渣男。”
“不要去恨，恨一个人很痛苦，我要你幸福，永远幸福。”
桑榆没应声，哭得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染湿了他的衬衣。
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所有人一起出海。
孩子们特别开心，在甲板上追逐，嬉闹，挥手跟海鸥打招呼，大声喊着海豚的名字。
她们有多开心，就能衬托出船上的大人心情有多悲伤。
这不是旅行，是一场送行。
她们都是来送慕迟上路的。
但他们又必须保持微笑，保持快乐。
桑榆推着慕迟的轮椅在船头，想到了她们一家三口曾经在这儿留下的美好回忆。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能看见海豚，还能留下最后的美好。
忽然阿力的手机响了。
他躲到一边接起电话。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他激动的回到慕迟身边准备跟他汇报。
“先生，柳芊芊刚刚死在了精神病院。”
“嗯。”
慕迟平静的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桑榆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没想到柳芊芊就这么死了。
“怎么回事？”
桑榆疑惑的问着。
“先生说，他要走了，绝不会留下柳芊芊继续威胁你，绝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伤害你和孩子们。”阿力如实说着。
桑榆也听懂了，一切都是慕迟的安排。
没想到，最后带走柳芊芊的人还是慕迟。
阿力说完就适时离开，只想把独处的时间都留给她们。
如果时间可以搜集，可以掠夺，他们甚至想把自己的生命，时间都给慕迟。
“其实你大可不必的，这种事我自己会去做的，你为了遵守对柳元成的承诺已经付出那么多了，何必到最后了还要违背承诺？”
桑榆温声说着，心情说不出来的凝重。
“其实都是我的错，所以我要把犯的错带走，以后不会再有人跟你过不去了。”
慕迟语气轻松的说着。
他安排人把柳芊芊送到了王琳所在的那个精神病院，然后只要告诉王琳，柳姗姗是怎么死的就可以了。
王琳在精神病院放风的时候，用削尖的筷子抵着柳芊芊的喉咙带着她上去了十楼天台。
然后，跟着她一起跳下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
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了。
“海豚，海豚，快点看，海豚在那里。”希希兴奋的跳起来要阿力抱高一点。
所有人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三只海豚在前方的海域里悠闲的游着。
“我也要抱。”
小溪伸手要阿信抱。
阿信也伸手把她抱得高高的。
安安就只能自己爬上船舷，冲着大海挥手。
“来，大家看这里，看这里，我们来照张相。”
陆小雅掏出相机，找了个角度，能把所有人，还有海豚全都拍进去。
桑榆蹲下靠在慕迟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看向镜头。
慕迟也在笑，很努力，很努力的笑着，想把自己最灿烂的笑给她们。
可最终还是没坚持住，在孩子们对着镜头喊茄子的时候，他安静的闭上了眼，安静的把头靠在了桑榆的肩头。
桑榆感觉到了他重重靠过来的头，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走了，如此平静，如此安宁的走了。
甚至孩子们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