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珩与言青洛一直心有余悸地听着。
听到陆疏禾的话,苏昱珩实在没忍住,插话道:“他刚刚说错什么了?”
陆疏禾冷笑道:“魏公子原本是想说,徐狗子与李素心根本没有特别的关系,他没有杀人动机。”
“是吗?”苏昱珩不解,“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李素心应该不会主动说才是。”
“是啊,”陆疏禾慢悠悠走到魏钊身边,冷笑地看着他,“魏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钊的脸颊流下豆大的汗珠。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他眸光暗淡,镇定道:“我不知道,我没想说这话。我爱素心,不管她做什么事情,我都爱她,仅此而已。”
徐狗子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魏钊一眼,嘀咕道:“可不见得。”
陆疏禾看过去,“你说什么?”
“李素心看起来,过得可不咋好,”徐狗子壮着胆子说道,“她整日都愁眉苦脸的,很少说话,很少笑,天天只知道卖豆腐,你要是真爱你娘子,咋不见你帮帮她?”
魏钊眸色渐沉。
“你下定决定要杀了李素心,理由并非与徐狗子有关,”陆疏禾笑道,“当然,就如徐狗子所说,你也并没有多爱你娘子,你杀她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你发现了一件事。”
言青洛好奇道:“什么事?”
陆疏禾一字一句道:“他发现,李素心竟然想杀了他灭口。”
“李素心要杀魏钊?”言青洛想到什么,惊叫道,“砒霜?!”
“没错,李素心曾经想要购买砒霜,这砒霜就是要用在魏钊身上的。”陆疏禾讥讽地勾起唇,“但是李素心并没能买成,她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去买,大约是又想了其他办法吧?住在李素心家旁边的人说,有一天,李素心曾在后院磨刀。这个活,她没法指望魏钊,从前都是请她爹来做。”
苏昱珩心中惊讶,“她想直接将魏钊砍死?”
“李素心究竟想做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陆疏禾解释道,“不过在过去的两个月,李素心和她爹娘说过好几次,想要和离,我已见过他们,确认过了。”
“你说的这些事,我全都不知道!”魏钊神色阴郁,低吼道,“素心怎么可能要杀我?她也没想过与我和离!你不要胡说!”
陆疏禾道:“这些事情,有李素心的爹娘作证,你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可我不太明白,”苏昱珩插话道,“他们二人如果关系紧张,和离就好了,李素心为何要杀魏钊?”
“只怕和离不了,”陆疏禾说,“李素心的爹娘害怕女儿回来后嫁不出去,一直不同意她和离。至于魏钊……”
陆疏禾冷眼看去,“李素心想杀你的原因,应该还有一个。”
“是什么?”
“徐狗子那日醉酒,与李素心发生了关系,此事魏钊是知情的,”陆疏禾平静道,“其实他不仅知情,应该说,这件事就是他策划的。”
这话一出,刑讯室内所有人都愣住。
言青洛不敢相信这话,迟疑道:“你是说,是魏钊让李素心和徐狗子发生关系?”
“李素心当然是不知情的,”陆疏禾说,“我去见了平时与魏钊一起吃酒的朋友,其中一人说,魏钊曾托他买一些能让男女动情的药物。大约是从两个月前开始,魏钊才经常去找他们吃酒,在此之前,魏钊滴酒不沾。”
如此一来,魏钊去找朋友吃酒的理由就有些刻意了。
“是魏钊给李素心下了药?!”徐狗子惊呆了,“所以素心才没认出我来?”
“她吃了药,神志不清,加上情动,所以与你做了出格的事情。”陆疏禾问,“你在进入李素心家前,就没碰到什么人吗?”
徐狗子拧起眉,“那日我喝得多了些,神智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进李素心家之前……好像碰到了什么人,我记得我和那人拉扯了一会儿,接着他就不见了。”
陆疏禾弯弯唇,讥讽地看向魏钊,“此人恐怕就是魏钊吧?”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言青洛惊骇道,“竟然如此坑害自己的娘子?魏钊到底图什么?”
魏钊的脸色渐渐扭曲。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不是真的!”
“你抵赖也没用,”陆疏禾冷笑一声,道,“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恐怕不知道,在你做这件事的时候,你的所有举动都被人瞧到了,若非如此,这些推测我怎敢随意说出口?”
魏钊怔住。
陆疏禾看向苏昱珩,“苏公子,我带了一个丫头过来,麻烦你让她进来。”
苏昱珩点点头,朝侍卫挥挥手。
很快,一个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被领了进来。
陆疏禾在她身旁蹲下,柔声道:“小妹妹,你把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可好?”
小姑娘点点头,指着魏钊说道:“就是魏钊叔叔,那日带着一个丑男人回了家,然后他就一直蹲在窗户前,待了好久,好奇怪。”
陆疏禾又问:“大约是在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记得,”小姑娘说,“那日是娘的生辰,我还吃了肉包子呢,就在两个月以前。”
魏钊神色僵住。
徐狗子却是面无表情。
丑男人说的是他??
陆疏禾拍了拍小姑娘的肩,“乖,姐姐给你准备了糖果,你去吃吧。”
送走小姑娘,陆疏禾起身看向魏钊,“你还要再辩解?”
“我……一个小孩子而已,说的话怎可相信?”
陆疏禾摇摇头,“你对李素心做出这种事,竟然还找理由狡辩,实在可恶。既然如此,那就来说说你杀人的证据好了。我方才去过你的家,找到了你的杀人凶器。”
苏昱珩问:“凶器不是被子吗?”
“是的,我检查了他家所有的被子,还好,翻了出来,”陆疏禾说,“你家一共有两床被子,一床冬天用,一床夏天用,现在铺的,是厚重的冬被。”
魏钊脸色铁青,“这又如何,我就喜欢盖厚被子,不可以吗?”